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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尘将消息上报后,宗门很快做出反应,把消息压下去,私下里却多了条禁令,三年内禁止去南海。
他欲要着手调查此事,可当初去南海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死亡,现在还活着的只有被关在清心殿的邬陶。师父临闭关前又下了禁令,绝不许让外人知道邬陶的消息。冼尘不知缘故,不敢妄加猜测,思来想去,只好央天玑师叔出手。
宗门内,大多数长老的绝技都属隐秘,旁人只能知道其所长领域。如万鹤笙,宗门大多数人只知道她精通幻术、占星、阵法等,冼尘思忖:师父虽说禁止外人知道邬陶活着,又明示有困难可以找天玑师叔,想来请师叔出手不算违令吧?
万鹤笙问:“邬陶?他现在情况如何?”
冼尘:“在清心殿,一直昏迷不醒。”
他对邬陶这个老实到有点傻的记名弟子感官不错,只可惜……涉及到魔族,绝不能掉以轻心。
若是实在不行,也只好动用搜魂术了。他暗自下了决心。
搜魂术为仙门禁术,即以神识强行搜寻他人识海。每个人识海自成一体,未经允许强行破门而入,怎可能不受损伤?被搜魂者往往不是痴呆便是死亡,运气好些的,碰上大能可不伤人识海,也要休养许久。
别看仙门明面上禁止这些邪术,私下里,大小宗门总有人修习。别的不说,碰上些个宗门叛徒、或逮着什么邪修,需要口供,对方死活不招,这时就不必在乎他们的下场了。万鹤笙曾代理过一段时间刑事堂长老,冼尘猜测,对方一定也会这门秘法。
棋盘对面,女子久久不语,冼尘弯下腰行礼,亦不敢抬头窥探。
只听闻一声脆响,三枚棋子整齐落在棋盘面。
万鹤笙瞧了瞧棋子形成的卦象,伸手抚平,轻声说:“此事,我不能出手。”
冼尘有些失望,可他知道,天玑真人既说的是“不能出手”,那就证明她预测到了什么。
看来,只能另想法子。
万鹤笙道:“我漆吴山右侧第五座峰,产有一种蓝色玉石,可清心、定魂,你可去采些,打张枕头给他枕着。等你师父出关再说。”
冼尘腰弯得更低,道谢后就要去寻那山峰,万鹤笙叫住他,取出一端方砚模样的阵盘:“且慢,师叔这里还有一方阵盘,可作镇压之用。”
“切记,开启阵盘后,外人慎入。”
冼尘不敢耽误,接过阵盘道谢后急忙离开。万鹤笙目送他远去的身影,轻轻叹气,踏出门去。
院内,水缸中并蒂莲姐弟仍在修行,似乎是察觉到她心情不好,稚嫩声音响起。
“天玑仙子,是不是刚才那个人烦你啦?等我化形了,我去打他!”
万鹤笙笑出声,摇摇头:“你们好生修炼,不要多管。”
另一朵莲花迅速生长出荷叶,根茎极长,荷叶兜头罩下去,把刚才乱说话的弟弟连花带茎按进水里,后者胡乱扭动也无法挣脱,呜呜咽咽求饶。
待万鹤笙走后,姐姐又拿荷叶狠抽了他一把。
“叫你乱说话。”
“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万鹤笙心道:虞知微同她说的是南海飞来岛有异象,所以派弟子调查。冼尘却说是小弟子们自己前去才惹的祸。二者说法不一,听上去似乎没多大差别,可真要细究起来,因果颠倒,于探查不利。
所以,她才抛下三枚棋子,以测真伪。
冼尘为什么要说谎话?亦或者,冼尘也不知情?
发生这种事情,宗门内也没有什么讨论的声音,必有虞知微封口的缘故。她如果不想让人知道的话……或许和她有关?
南海一事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前世身亡,临死前,她安排了不少后手,但她唯独没有在太虚门范围内安插棋子。所以,南海的那缕极精纯的魔气,来源于谁?
她抬手一招,一方占星盘浮现掌心,极深的夜空底色,星星点点,仿佛盛满整片星空,万鹤笙食指轻点,阖上双目测算。
算人不算己,为自身测算,更加耗心力。
半晌,她睁开眼睛,露出笑意。
南海底下的那个东西,说不定真和她有关。看来,得想办法去一趟。
出了太虚门,再往南走,大约飞行个三日,总算到了南海境。浪涛汹涌,这季节恰逢南海涨潮,寻常渔民都不敢出海,一些修士也尽量避开,以免被海中巨兽吞食。
一些消息灵通的宗门得知前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开始约束自家门下弟子,禁止再去南海。因此,人流如织的南海近段时间荒凉得很,一眼望去,碧蓝海岸线外,再无一艘船只。
异象出,或许是秘宝,或许有秘境。小弟子们不敢来了,一些修为精深者自诩不凡者开始频繁探查。
深海有巨兽,谁也不敢轻易渡海,不少强悍隐秘的气息在海边打转,试图找出什么。
这一日,海边来了个不起眼的修士,一身灰袍,灰色幂篱遮住面庞,观其身形,依稀可辨出是位女子,观其行事,像个无门派势力的但经验老道的散修。
距离南海边界数十里,虽有太虚门长老守着,但他们只管有没有太虚门弟子乱闯,其他人进入,连个眼神也欠奉。灰袍女子很顺利地进入南海境。
不起眼的灰袍女修正是虞知微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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