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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已经带着哭腔了,苏亦萱艰难的睁开眼睛:“瑶儿……”
“我在,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不会了!”林瑶搂着苏亦萱。
苏亦萱嘴角扯出一抹笑:“我没事,我看见爹娘了。瑶儿,我不后悔认识你们。帮我照顾……照顾……倾儿……”
苏亦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苏亦倾伸出手,苏亦倾脸上布满泪痕:“你别死啊!爹娘都死了,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林惜和苏亦倾都被士兵紧紧抓着丝毫不能动弹,只有林瑶,苏亦萱死的时候,只有林瑶抱着她。
亲眼目睹了苏父和苏母的死亡,如今苏亦萱又死在自己怀里,林瑶心里只有恨。她想杀人,只有杀人能平息她心中的憎恨。
她把苏亦萱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走到尉迟傲天的副将面前,突然抽出他的刀,一刀刺进了刚才那个士兵的胸膛。
尉迟傲天没有阻止她,他看着她在他的眼皮下杀人,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被一次次刷新,他想看看,今天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林瑶毫不犹豫的抽出刀,鲜血随着刀的拔出,飞溅到她脸上。热血猩红,林瑶此刻看起来有些可怕,林惜和苏亦倾已经被她惊到了。
一起糟蹋了苏亦萱的两个士兵已经死了一个,另外一个见这女人杀了他的同伴,举起刀就朝着林瑶砍过来。
尉迟傲天的眸子闪了闪,却没有出手。
任由那个士兵一刀砍在林瑶的肩膀上,林瑶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然后看着那个士兵。犹如看死人般一刀过去,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士兵的胸膛。
没想到这女人为了杀人连命都不要了,不知为何尉迟傲天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气,他一掌打在林瑶胸口。
林瑶飞出去紧接着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睛却还死死瞪着尉迟傲天,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般。
“瑶瑶!”林惜惊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太快,谁也没有料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咬伤了尉迟傲天,杀了两个士兵。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尉迟傲天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瑶。
“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林瑶的声音低低的,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说的话。
尉迟傲天心里一阵烦乱,甩下一句:“别让她死了!”转身就走。
经过尉迟傲天这么一吩咐,那些士兵或多或少明白了,不管回国之后这个女人怎么样,或者以什么样的状态回国,至少现在必须救活她,而且回国之前不能把她弄死了。
否则,以摄政王的脾气,决计不会轻饶。
因为尉迟傲天的命令,林瑶被抬下去了,而林惜和苏亦倾仍旧被关在囚车里,只是再没有士兵敢来睡这些漠北女人了。
尉迟傲天走后,林瑶就昏迷不醒了。
在梦里她看见了苏父苏母被杀,苏亦萱被杀。那些百姓,全部都被杀了,漫天的血光。
“瑶儿,我的俘虏。”
如魔咒一样的话,伴随着那些人的死去,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
第9章 铁牢 第九章
就在这种似梦似醒的状态下,熏香的气味隐隐传来,整座帐篷充斥着这种古老的味道。
林瑶也不知身在何处,只是隐约听见有谈话声,“是。由于摄政王变更了作战计划,我军未赶往漠苍主城而是选择了先进攻北溯边陲,父,北宫胜将军一直未等到两军合作,只能硬着头皮放弃了原先的战略,按摄政王的想法放弃主城强攻水邑,眼下正和水邑守军打得不可开交。”
“唉,摄政王用兵一向攻其不备,这次用意却很明显不是攻,而是守住他的东耀骑兵。确实啊,拿东耀人擅长平原作战的铁骑去攻打漠苍城的城堡,将士们的命毕竟不是北宫大将军换功名的赌注。至于摄政王为何绕远路内外夹攻水邑,偏偏想拿下那座城池,老夫倒是猜不透。”
“对,小以也猜不透。不过师父,北宫大将军并非如此贪图功名之徒,就是有点老顽固,对了,不说这个了,昨日送来的病人肩膀上那一下子不轻,师父有把握医好她吗?”
这时,林瑶觉得肩膀猛疼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军医正往她伤口上擦药:“说真的,这病人肩上比胸口那一下子轻,但都不算什么。连摄政王深可见骨的刀剑伤和入骨的箭伤老夫都能医好,哪有什么我羊佗医不好的伤了?”
啥,羊驼,草泥马?
林瑶突然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想起屠杀里那些死掉的人想起萱儿,想起生死未卜的惜儿和倾儿,两行眼泪又流了下来。
……
这几日昏迷了又醒,反反复复的,耳畔不是噩梦里那道魔咒,就是现实里一道很爽朗温暖的男声,又或是羊佗苍老的男声。
林瑶也不知东耀大军行进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另一番情景。
首先被冻得一阵战栗。确实,沙漠的夜晚本就寒冷,四面透风的大铁牢更是阴风阵阵!
这铁牢看似不小,需四匹战马同时拉才能拉动,实则里面的空间极其狭小,甚至根本很难活动身体,因为至少同时关押着20几个人。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坐到我腿上了。”、“大哥,疼死我了,你的肘子撞到我的肩膀了!”林瑶不停抱怨着。
除了她之外的那20几个大男人却哪管这么多,疲劳又绝望的他们倒头就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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