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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妈妈屋内床前右手边的柜子,第三格有个匣子。里面一枚钥匙,大公子若不信亲自去验,那枚钥匙能打开屋内花瓶里藏着盒子的锁。”
“里头藏着药,至于什么药,寻大夫一问便知。”
裴书珩拧紧眉心,语气没有起伏:“你可知你再说什么?”
“大公子放心,我清醒的很。”
裴书珩死死的盯着她三秒,楚汐险些腿软。好在男子很快挪开视线。倏然站起身子。
只见他冷着脸扯下腰牌,扔给看戏的阿肆:“拿着腰牌,进宫寻太医。”
话毕,他眼神多了份探究的意味。脸色有些难看。若楚汐所言非虚……
男子面孔骤冷,提步而走。
“幼眠,你在这等兄长。”
“喔。”裴幼眠乖巧的点头,裴书珩的话她都是听的。
楚汐看着裴幼眠一副病态的模样,心下叹息,若不是黑了心的奴才,裴幼眠何至于此,也许身子早调理好了。
正想着,冷松木香充盈鼻间,说不出的好闻。楚汐看向来人。
“你,跟我来。”
裴书珩扔下这句话就走,他笃定楚汐不敢不从。
楚汐果然又气又怕,小跑追上去。
崔妈妈的屋子在蘅芜院的西侧,隔这儿有些路程,这具身子又弱,裴书珩步子迈的又大,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楚汐一路小跑追赶,小脸潮红。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心里却恨不得把前面的人套上麻袋揍一顿,可,她也只敢心里想想。
想起前段日子章玥骂这人杀千刀的,着实骂得好。
好不容易走到了,她身子软的不行,脚底泛酸,靠在朱门上缓劲。
裴书珩没有理她,径直去了楚汐先前提到的柜子上,取出那枚钥匙,他眼底闪过阴冷。
楚汐半弓着身,胃里一阵阵翻滚不舒服,干呕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柳眉蹙在一起,看着地面的视线里出现了双漆黑厚底官靴。
她心下一滞,还来不及反应什么,衣领那处已被人提了起来。
嗓音明明温润如玉,可听着却让楚汐浑身发寒:“你知道的太多了。”
楚汐这会儿更想干呕了。
她赔笑:“不多,不多。”
可裴书珩却不想放过她,他目光沉沉的看向楚汐。这是他头一次除裴幼眠之外如此仔细的盯着一个人瞧。
往前虽说婚约,可他无意,楚汐也无心,裴书珩压根没放在眼里。
楚汐勾引太子那日正值巳时,他把临摹的字卖了几吊钱,给裴幼眠买药,途径无人的小巷时,是亲眼看着楚汐对着草包太子娇笑连连。
看着楚汐情意绵绵的把手帕赠与:“这是奴的一番心意。”
那时,他心里不起丝毫波澜,有的不过是一句:这女人真脏啊!
次日,楚汐退婚,当着四周邻人放下恶言。高高在上的模样趾高气扬。
“裴书珩,我劝你同意退婚,你口袋一个铜板都摸不出,拿什么娶我?”
“裴书珩,瞧瞧你那穷酸样,你妹妹又是个痴的,你若娶我,当心我首先把那傻子给卖了。”
“裴书珩,你这是上赶着入赘?你算个什么东西?”
真是又脏又毒。她说什么不好,千不该万不该牵扯上幼眠,裴书珩都想好怎么让楚汐哭着求着让他原谅,等待她名声彻底扫地。
可偏偏,她没去吴令毓举办的宴。后面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看见他腿就哆嗦,嗓音一紧张就染上哭腔。
让人恶心的同时更多的是想听她慢慢哭。
男子的手划过女子莹白羸弱的脖颈,指腹在上面无意思的摩挲着,触感如质地极好的美玉,却偏偏让人觉得,轻轻一捏就碎。
楚汐被他这个举动吓得腿抖的更厉害。
“男,男女授受不亲。”嗓音极低,娇媚中带着哭腔。
这什么剧情走向,难道不是测药性,然后教训奴才,她!怎么着也算裴幼眠的救命恩人吧,怎么沦落成这个待遇了?
裴书珩冰冷的神情收敛了些,眼前的女子娇弱无力,面似芙蓉,那双比桃花还要媚上三分的眼睛覆上薄薄的水雾,姿色的确美,也不枉她京城一绝的名头。
听听,这哀求恐惧的哭腔,若是放在床榻间,想必更动听吧。
“上回镇国公吴千金客宴,你怎未去?”
???
你还好意思问!
!!
吴令毓对裴书珩什么心思,楚汐可不信,裴书珩这人不知。吴令毓憋着坏要捉弄她,裴书珩更是恨不得揭发她没有羞耻心。
楚汐想到这,就委屈,眼角滴出一滴泪来,顺着香腮往下落。
“我那日身体不舒服。”
裴书珩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这是信了吧,这是信了吧,这是信了吧。
楚汐一颗心还未落下,脖间带来的触感是那么毛骨悚然,男子的手温凉又骨节分明。
[他手下背负着多条人命,前些日子嗤笑裴幼眠的男子,又被他硬生生断了一臂,血溅三尺,他眼底没有温度,踩在断臂上,嘴角慢慢上扬,留下一抹诡异的弧度。]
就是这只手,如今还掐着她的脖子。楚汐念及此,腿抖得更厉害了。
他像是没察觉她的害怕。
“宁王妃生辰宴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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