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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动了动,带着前所未有的寒:“去静山寺。”
——
楚汐不知道裴书珩已经赶过来了。
她听到小和尚的话,整个人就恍惚着。
各归其位?
女子眉宇间倘着躁意,咬着唇,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带着不知所措。
落儿逛完了姻缘树,一抬头就见楚汐立在人群中,没有反应,失魂落魄的很。
她当下扒开人群,走上前:“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楚汐很烦,烦到想把静安抓起来,好好盘问一番。
离开?什么时候离开,她统统不知。
自从她穿书,这游戏就安了开关键,她战战兢兢的应对这裴书珩,生怕落一个原著下场。
她那么努力的活着,每日都想,若是能回去就好了,也不至于如此。
可如今一切都是她所期待的模样,却和她说,各归其位。让她患得患失。
狗屁!
谁同意按下暂停键了?
她反应慢下一拍,小声道:“被烟熏着了。”
落儿不曾怀疑。
寺内香火旺盛,熏着眼睛也不足为奇。
“姑娘,您给卫姑娘求的平安符呢?”
楚汐从怀里取出从悟安那里要来的平安符,让落儿保管。
她心情很是不平静:“下山吧。”
山脚下,茶摊上还在争论着适才的话题。
楚汐再度经过适才的摊位时,听到瘦猴男人一句一句对她的吹捧,都笑不起来。
就,很想让裴书珩哄几句。
这个时候若再能听到他的一句:心悦,该有多好。
——
楚汐回去的路为了更快回裴府,下了山脚,马车直接抄近路往东驶去。
马车刚走不久,阿肆拉紧缰绳,对着朝西奔来的马儿急促的来了声——吁。
裴书珩直接下了马车,男子周身都腾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郁气。
男子身姿挺拔,抬眸瞧了眼左立在山顶的寺庙,周边云雾环绕,神圣不可侵犯。
阿肆压下心里的怪异,实在不中公子找夫人怎么会来静山寺找。
夫人向来懒散,可不是个能爬山的人。
可这个时候,他不敢问,紧跟在裴书珩身后。
刚开始,还能亦步亦趋,可越到后面,男子棱角愈发冷硬,动作不减反增。
阿肆也愈发力不从心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被风鼓起一角的白色袍子原来越远。
直至不见。
阿肆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家公子……难不成是个练家子?
这速度,是要上天阿。
那日日练武的暗卫都跟的有些吃力。
他不敢松懈,当下小小的喘气一番,又小跑试图追上。
——
半山腰上,有人抱着酒葫芦,坐在老槐树上,晃着僧鞋,精神矍铄。
喝光葫芦里最后一滴酒后,他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带着酒渍的嘴,塞紧酒塞,懒懒的打了个哈气。
终于,等到了想要见的人。
静安看着那一缕白衣,飘飘逸逸,当下喊道:“裴公子,别来无恙啊。”
裴书珩脚下泛酸,听到这么一句,倏然抬眸,直勾勾的看着一点没有高僧模样的静安。
眸光黑沉,里面透着深寒,眼底微微猩红,心口出像是堵了一层棉花。
“我夫人呢?”他语气平淡的没有丝毫情绪。
静山见他这般,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裴书珩命格高贵,手段高明,静安毫不意外,他一念之间,能让钰国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的一个人,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有了人情味,也不知是对是错。
“也是稀奇,你娘子丢了,你不去找,你来我静山寺作何?”
裴书珩负手而立,明明狼狈,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我夫人呢。”男子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
静安没好气道:“走了走了。”
裴书珩听到这句话,巨大的恐慌总算散了些许,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
真的,就该把楚汐锁起来。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整日让他提心吊胆。
她来静山寺做什么呢?她是不想……做他娘子了吗?
袖下的手青筋分明,他强忍着不动怒。
“执念何故如此之深?有的人注定不是你的。”
“听我一言,你与她跨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星河,何必强求。喂,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静安看着掉头就走的男人,当下嗓子高了几个调。
他那些话,裴书珩并不想听。他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里面的疯狂。光线洒在他精致的下颌线上,公子如玉,淡漠无声。
静安:“你怎么不想知道她来此作何?”
“裴书珩,你那夫人正忍受着噬心之痛,你自己掂量着吧。”
这句话,成功的让男子停止了步伐。
裴书珩温和的面庞下带着扭曲。一颗心倏然收紧,他猛然回头,嗓音嘶哑:“何意?”
“这身子不是她的,注定呆不长久,时间将至,魂魄会被一点点分离。”
疼痛发作的也会越来越频繁。
莫说女子了,就连男子都无法承受。
静安轻叹一口气,从怀里扔出一把银式匕首:“噬心之痛能把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匕首沐浴佛光多年,你且收着,若是……,也能让她去的安详些,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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