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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了眼对方,异口同声道:
“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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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驰景有些犯难。
徐舟横说的没错。沈致是在青州被人劫走的,那顺着这条线去查总是没错的。可青州远在几百里之外,一来一回起码要一周,这还没加上调查的时间。自己现在只是个职场小卒,刚刚入职就到处乱跑,很容易被开掉吧!
唉……
真羡慕那些穿过来就是皇子皇孙的人,用不着天天跟在上司屁股后面战战兢兢。
徐舟横一下猜出了她的顾虑,非常男人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好好上你的班,我那里人马多的是,随便派几个人去,保准给你办的妥妥的!”
沈驰景斜睨了他一眼。
徐舟横立马改口:“怎么能随便派几个人呢?心腹,我一定派心腹去给你办!”
沈驰景这才卸下一张哭丧脸,沉重的步履略轻快了些,终于和徐舟横并肩走在了一道。
两人闹闹哄哄地来到琳宇街,在街口停了足足十分钟,只为争论到底哪家的菜式最好吃。最后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意识到了自己丢人的举动,赶忙灰溜溜地低着头跑进了一家店,将人家的招牌菜点了个底儿空。
他们在一起太放松、也太投入了,以至于一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眼睛。
那双跟了他们很久的眼睛。
第17章 你和殿下……
席引昼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不过是想出门散散心而已,便不小心在连接琳宇街的小巷里看到了沈驰景和丞相家的公子——
以及他们的尾巴。
他叹了口气,想都没想就猜到了这个尾巴出自哪里。
徐丞相那人一向疑心病很重,不仅爱到处塞人,也爱养些影子去跟踪那些他认为不可靠的人。
更何况,现在被人带走的可是他的亲儿子。
见沈驰景二人毫无察觉的自在模样,席引昼斟酌了片刻,还是制造了些动静,出手帮他们甩掉了这个麻烦。
做完善事后,他本打算悄悄离开,没想到回身一瞥就看到了下面这一幕:
沈驰景一拳捶在那徐公子的胸口,那徐公子吃痛地‘嘶’了一声,也不生气,反而自然地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
席引昼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
他记得在上一世时,徐舟横的确十分倾慕沈驰景,但沈驰景却对他爱答不理,甚至在最后灭了徐家满门时,都未曾想过要留他一命。
这辈子的沈驰景是被人换魂了吗?
席引昼一边惊异于沈驰景的变化,一边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定是因为……
一男一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虽然启朝民风开放,但也不能……
不能这么过分吧!
他心中不断诟病着这种行为,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见二人进了家小店,他便也进去寻了个角落坐下,同店小二点了盘牛肉和二两白酒,默默观察着。
自打和徐家公子坐在一起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动作也很松快,毫不拘束;
夹起菜来毫不谦让,几乎是上一盘就光一盘。
席引昼忍不住把上次吃饭时的沈驰景拿出来作对比。
脸上倒是也在笑,但都很假;动作拘束,板正地立在凳子上,僵硬地像块木头;夹生煎的时候磨磨唧唧,要等自己喊了才敢动手夹。
对比出明显的差异之后,他心中不平衡了。
凭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你却偏要区别对待?
忽然,沈驰景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十分清晰地透了过来。
“街南那家千层饼、街北那家馄饨店,还有这家店附近的酥点,都是一绝!我来过这里两次都没能找时间尝尝,今天你说什么也得陪我去!”
席引昼立马竖起了耳朵。
对面的徐舟横呼噜噜喝完了最后一口汤,遂满口应下来:“去去去!我也馋好久了。”
好啊你个沈斐隐,答应要带我去吃的东西居然先和别人去了!
眼看着这两个人又要出门,席引昼心有不甘,只能又偷偷跟了上去,从街南一直跟到街北,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吃得肚皮滚圆,又马不停蹄地进了一家酒馆,要了两大壶好酒便坐了许久。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强烈的希望自己没有这样好的听力,也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自己竟是这样窥探别人隐私的小人。
他边唾弃着自己边挪不动脚步,直到听到已经有些发醉的沈驰景‘砰’得一下倒在桌子上,嘴里不住地重复着几句话,说着说着竟带出了哭腔。
“我真的好累……好怕……好……”
“好想家啊……”
“这里不好。这里什么都不好!”她宣泄般地拿绵软无力的拳头捶着桌子,不住喃喃道:“想哭不能哭,想笑不能笑,我、我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了我!为了活命,我还得、还得讨好上司,还得讨好那个席引昼!我端茶倒水、我笑脸相迎、我低声下气的啊!我都换不来他一句肯定,他、他提起裤子他就不认人啊!”
徐舟横吓得半死,赶忙一手护住她锤砸的发红的拳头,一边捂住她没个把门儿的嘴,急得嗓子都哑了,低声警告:“可别乱说了,我的祖宗啊!什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你一个大姑娘家不要清白了,人家当朝太子可还要脸面呢!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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