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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鲁说话最是个没把门的,闻言冷笑了一声:“图塔提出这个意见时,大帅可不是这样说的。您当时可是十分支持他的想法,还叫他大胆去做,就差没说失败了您兜着了。现在却忙不迭地要将图塔置于死地,属下真不知道大帅当时安的是什么心。”
“你!”耶拉脸上有些臊:“若不是图塔说的天花乱坠,本帅又怎会支持?”
这时,又有一个作将军装扮的大汉从一把扯开了帘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对这朝鲁喝道:“朝鲁,你对大帅这般咄咄逼人,是想要造反吗?”
朝鲁连正眼也没瞧过去,仍旧冷冷地盯着耶拉:“赤那将军多虑了,本将只是想替图塔讨个公道罢了。”
那位名叫赤那的大汉顿了顿,很快将矛头转了回去:“别想往大帅身上泼脏水。当日图塔行事时,你们一个个都拥护的不得了,彷佛他下一秒就能把赵惟扬的人头提回来一样!若不是你们贪功冒进,我们又怎么会损失这样惨重?”
朝鲁闻言勃然大怒:“是,就只有我们贪功冒进吗?你们当时不也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吗?还故意派了几个人唱红脸,几个人唱白脸,演的跟真的一样!本将现在回过味儿来了,你们就是故意想要图塔去死,现在图塔没死,你们就恼羞成怒了!”
赤那牙尖嘴利,很快从一个角度开展了攻击:“是,图塔是没死,但他为什么没死呢?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几千将士死的死,俘的俘,没有一个幸免于难的,怎么就他图塔好好地回来了?那启朝的赵惟扬与他什么关系,这么上赶着贴着他呢?”
“你!”眼看着好兄弟身上的脏水被泼得越来越浑浊,朝鲁气得声音都抖了:“少含血喷人!图塔一心忠于颉国,你怎可这样污蔑于他!”
“行了行了!”耶拉被吵得头疼:“此事容后再议,图塔的性命本将暂且留着,你们都先退下!”
见主帅发了火,朝鲁和赤那只能先后告辞,目光交汇之处,眼中都不曾掩饰对彼此的恨意。
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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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启朝大营内,在赵惟扬的循循善诱下,沈驰景挖得越来越深了。
她说得激情澎湃:“所以对颉国主帅来讲,不罚图塔难以服众,罚了图塔又难以安抚越王那边的人。两相为难,必然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麻烦。”
“他们本以为图塔会就此死在战场上,没想到却被我们放了回去。”赵惟扬将烧好的水壶取了回来,替沈驰景斟了一杯:“虽然战情紧张,这两派最终定是要暂时和解的,图塔也不会死。但这件事不但足够让他们乱上个几日,也足够在双方心中埋下一个不小的隔阂。”
“懂了!谢谢师父教导!”沈驰景忙起身抢过水壶,殷勤地为赵惟扬倒了一杯,随后拍拍屁股打算走人:“那师父您先休息,小徒这就告辞!”
话刚一落地,沈驰景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随后像团尾气一样消失在了视线里。
赵惟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皱了皱,开始根据这仅有的线索分析她的武功招式。
嗯,轻功练的不错了,但内力太过强大而无法完全控制导致脚步有些虚浮,还需要多练练。
*
沈驰景溜得比耗子还快,没几步便远离了主帅军帐。
这事真不是她没有礼貌,问完事情便拍屁股走人,而是赵惟扬这师父实在太过尽职尽责,要是再耽搁下去,保不准他又要过问自己这些天的训练成果,最后万一聊的完了耽误他休息,那岂不是耽误大事?
打搅主帅休息这口锅太大,我可背不动。
沈驰景长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眼昏沉天色,伸了个好大的懒腰,这才揉着眼睛往自己的营帐处走去。
她腿长脚快,又不经意间使了轻功,没过一分钟便走了回去,正打算麻溜掀开帐帘倒头就睡,却发现有哪里不对。
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啊?怎么软塌塌的?
沈驰景一手揉着眼睛,一手俯身去捞。等那物件拿到眼前时,她瞳孔瞬间放大,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是沁珍坊透花糍的袋子!
是她当日买来送给沈致的!
沈驰景忙打开那个有些破损的袋子,发现里面并不是透花糍,而是些甜糯的小糕点。虽比不得沁珍坊的东西精致,却也散发着扑鼻的甜香,十分诱人——
那是来自青州的糕点。
……
是沈致。
攥着熟悉的袋子,沈驰景双手都在颤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那个白日里英武的男子,竟真的是自己亲生的兄长?
他已经变得叫人认不出来了。
“阿景。”
许是听到了动静,隔壁营帐内的席引昼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着攥着东西不语的沈驰景,眸子动了动,向这头走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语气里平添了不少温柔:“沈大哥请我帮忙把这袋糕点给你,你又不在,我也不好进你的住处,便把它放在了门口。”
他偏头看了眼,见那袋子口有些破处,有些哑然:“害你把它踩碎了,抱歉。”
沈驰景却没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只将手中的袋子抓的更紧了。她语气急促地转向席引昼这头,一时间也顾不得他话语中没藏好的疏离,焦急地问道:“我哥在哪里?殿下,你知道我哥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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