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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回答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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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公里外,同样飞驰的黑马飒沓如流星,堪堪隐藏在夜色中,叫来人看不真切。与前面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匹快马。
“爹,您身体还吃的消吗?”执缰人偏头擦了擦额顶的虚汗,担心地询问怀中的人:“还有十几公里便能到河流附近了,我们便能稍稍休息会。”
“无事。”怀中人正是那‘死而复生’的徐壑。他年纪大了,又受了这么遭奔波,脸色显得不太好:“早日离开这里罢。那沈席二人奸诈,未料什么时候会被发现破绽。”
“爹没什么事,只是辛苦你了,横儿。”徐壑目不转睛地盯着脸色苍白的儿子,免不得有些心疼:“你真的没事吗?自从你把爹救下后,脸色就总是不太好,是不是受伤了没敢跟爹讲?”
“您说什么呢。”徐舟横目视前方,一条马鞭甩的飞快,还分出神来扯了扯嘴角,心不在焉地笑道:“不过是回去让您吃了颗假死药而已,又不是与人火拼,怎么会受伤。”
有了这句话,徐壑稍稍定下心来,往正坐了坐,不自觉絮叨了起来:“你说你明明知道爹这一趟会失败,为什么也不提前告诉爹。若是没中了那些人的奸计,我们固守城门,说不定是可以力挽狂澜、大获全胜的……”
“明明,是可以胜的啊……”
迎面吹来的风寒意十足,徐舟横被冻得微微颤了颤,嘴唇挪了半天,最终只是将父亲又往怀中拥了拥,并未说些什么。
三万劣兵对战边军十万精兵,就算侥幸没被骗出来,而是在城中固守抵抗,失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早在颉国被沈驰景的计谋击溃的那一刻,就该想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却还在固执的以为会有转机,直到没有退路才肯清醒。
可父亲他——
他还不肯醒。
徐舟横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马鞭,咬咬牙,压下胸口那丝难以言说的痛感,下意识加快了速度。
他现在只想离京城越远越好。
好不容易穿回过去救出父亲后,他忽然觉得报仇不那么重要了。只要费心救下的父亲能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沈驰景在京中猖狂成何等模样,也与他无关了。
想到这里,徐舟横的鞭子甩的愈发急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可回了好几次头却怎么也察觉不到有任何异常。
但就在皮鞭再次飞甩在快马背后时,那本该响起的‘噼啪’却出乎意料地戛然而止。
徐舟横意识到了不对,狐疑地再次向后看去,却在扭头的那一瞬间心跳骤停——
只见沈驰景坐在一旁的树枝上,手中握着刚刚夺来的皮鞭,翘着二郎腿,正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隔壁的树干,姿态慵懒,神情轻松,眼皮微微抬起,声音动听得宛如林间的山泉:
“好久不见啊。”
“我最好的朋友,徐—离—舟。”
第118章 完结篇(上)
徐舟横和沈驰景两人眼也不眨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倒是一直目视前方的徐壑没有发现异常,只当是路上哪个姑娘认错人了,正了正腰板,高声道:“小姑娘,你大概是认错人了。老夫的儿子叫徐舟横,可不是什么徐离舟啊!”
“丞相大人,您还没认出在下的声音吗?”沈驰景轻哧一声,显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斐隐进士及第的时候,还是丞相您亲自迎我进的宫呢!”
“沈、沈驰景?”徐壑就算是再病入膏肓,此时也该清醒了。他碍于身体原因没法回头,却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怎么追来的?”
冷月皎光映在女子的如霜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她不顾二人惊恐的目光,一把扔开碍手碍脚的马鞭,翻了个跟头便从树上跳了下来,扶了扶扎得极高的发髻,轻言笑语地向前缓缓走去。
“死到临头,丞相也不必问得那么清楚了。我看得出来,你们二人都受伤不轻,绝无可能是我的对手。既然这样,不如乖乖跟我回去,或许我还能念在那些年的情分上留下你儿子一条性命。”
“您说如何呢,徐丞相?”
照宣朔帝的意思,叛乱者不能死的无声无息,而是该押至菜市场斩首示众才能起到警醒作用。所以沈驰景并没有急着痛下杀手,而是想留着活口带回去。
“留下我的性命?”从最初的惊惧中缓过神来,徐舟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早早将防身的长刀抽了出来,冷冷地盯着从前的好友,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如果我猜的不错,沈大人最想杀掉的就是徐某了吧,又何必如此为了骗父亲回去而大费周章?”
“最想杀的人……”沈驰景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睛忽然晃了晃。她停下脚步,没有再向前走动,只将一双不知是何滋味的眸子转向说出那话的徐舟横,苦笑了一声:“不管你信不信,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我从来都不想杀你。”
“只是缘分阴差阳错,注定我们会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徐舟横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紧紧握着缰绳,闻言也是一怔。
“我们不一定非要站在对立面的。”他阴鸷的眼神柔和了一瞬,艰难地望过来,像是鼓足了半辈子的勇气般将求饶的话说出了口:“只要你能假装从未见过我们,我一定会带着父亲回到家乡,更名改姓,种田养地,此生绝不再涉足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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