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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事儿啊,半夜把人闹起来。”
总有人觉得没看够,还想踮起脚再看一遍。
“务必要审出来,别弄死了。”程序低声嘱咐道。
“我有分寸。”少年敛起不正经,神色肃穆,侧露几分正直之气。
虞梓芙被一路驾到后罩房,叫喊着上了老虎凳,四肢被绑得不见缝隙,鼻涕眼泪横流:“大人,真的不是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屋内光线昏暗,四周密不透风,烛火燃烧殆尽后的烟雾呛鼻。一旁的铁炉里焚烧着冒红光的木炭,与面前那人殷红的背影交错辉映。
从前觉得这红是妖孽上身,此刻才恍然这是一把刀。
要她命的镰刀。
“容侍卫,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一个半时辰的嘶吼,她的嗓子早已成了破锣,为了活命,她也必须要为自己开脱。
虞梓芙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连容侍卫大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容错不看她,抽出工具台上小刀,甩手钉在她脸侧的目标上,在她娇嫩的耳朵上划出一道血红的痕迹。
虞梓芙鬼哭狼嚎,身体不安如蛆般蠕动。
“别叫,吵。”容错阴冷瘆人的声音夹在噼里啪啦火星中蹦出。虞梓芙当即住了嘴,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他一袭红,是阴曹地府来的魔。
“谁帮你偷的东西?”容错抬眸对上她恐惧到极点的目光。
虞梓芙不由自主地结巴了,眼神闪躲:“周……周至王……”
“周至王。”少年喃喃重复一遍,哂笑着摇摇头。
陆攀跟了他十年,熟知容错的脾性,当即开口:“虞姑娘,我劝你老实说出来比较好,好好的脸蛋,要是被烙出个印……”
“啊——”滚烫的烙铁滋滋侵蚀少女细腻的皮肤,焦肉的味道不禁令陆攀掩住口鼻。
“我没什么耐心,别让我问第二遍。”
“我说!我说!”
与地狱般的审问室截然不同的屋子里,则坐着两位悠闲喝茶的女子。
孙婷被虞梓芙凄惨的叫声吓破了胆,身体不受控地发抖,每咽下一口唾液都是一种对喉咙的折磨。
“别紧张,问你几个小问题而已。”程序慢悠悠地替她把茶水加满,“虞梓芙那些东西,哪儿来的?”
“不知道……”
“你和虞梓芙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她和王府,有什么过节?”
“我不知道!”孙婷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程序淡然接受她的野兽性:“那就说点儿你知道的,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跟她一样的下场。”她笑里藏刀,乖巧的外表下竟是蛇蝎心肠。
“倪允彦有没有在秋叶湖里藏匿过粗盐?”
孙婷眉头深锁,似乎并未想到程序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她不解的表情正巧印证了程序的猜测。
孙婷知道倪允彦的所作所为,甚至有可能比前一世的她,知道的还要多。
“我换一个问法,倪允彦,丢进秋叶湖的粗盐,是要嫁祸给谁?”
孙婷双目猩红,没有正面回答:“你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算计我、算计虞梓芙、甚至勾引倪允彦!”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你们没有做亏心事儿,我怎么能算计得着呢?”程序看到孙婷脸上傲慢的深情,蓦然想起上一世被她踩在脚下的屈辱感,“亲眼看着喜欢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爱上别人的感觉如何?”
“你……”提起倪允彦,孙婷心如刀割。就算今晚床上的人不是虞梓芙,也会是别的女人,甚至还可能是面前这个容颜高于她十分的女子。
“我很好奇,你喜欢他什么?”程序细数倪允彦的缺点,“丑得像倭瓜,还是笨得似傻瓜?”
“……”
“麻烦你尊重一下食物。”门外清亮的嗓音由远及近。容错拂去衣袖上的尘埃,擒一块白手帕擦干净手指,“不经打,一下就招了。”
程序略有些激动:“是谁?”
少年没有回答,侧头看向孙婷:“该你了。”
“我?你们凭什么审问我!”孙婷拍案而起,以怒来遮掩自己的恐惧,“你们有什么资格审问我,这东西又不是在我房间里发现的!”
“别激动,没说审问你。”程序笑笑,起身和容错走出房门,并将孙婷独自一人锁在屋内,任凭她如何拍打都装作听不见。
“她说是五皇子,我怕你不信,准备带你去看看。”
程序的确不信。程瑾言濒临死亡时,救他、抚养他的是王府,即便他回宫后为了避嫌,从未再拜见过周至王,但逢年过节,他都会派人送王府一些贺礼。
把程序按在水缸里清醒,她也不信是程瑾言要害他们家。
因为没理由。
“她只是个工具,具体为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容错继续向她汇报,“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出五皇子的名字,我是猜的。”
“嗯,正常。你见过哪个权贵杀人自己动手的?”
“我呀。”
“你是权贵吗?”
“……”容错转念一想,“你这是相信我的判断了?”
程序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虞梓芙:“就算是天子派人来干这事儿,我估计你也会认为是五皇子谗言迷惑了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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