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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焦俊容一僵。
耳畔忽然出现一个刻薄的声音。
——棉棉从来不会丢三落四……说明棉棉根本不在乎你的东西……
“够了。”
沉冷的声音徒然吐出。
暗夜下的男人,周身透出了杀气。
鸟儿吓了一跳,立马闭嘴,缩着脑袋不敢看他了。
离焦唇角一勾,喉咙滚出哂笑:“我不记得有这种事,小红凡,你怕是看错了……”
小鸟的小眼睛畏惧乱眨:“应当是的啾。”
他容色已恢复如常的温煦,屈指抚了抚鸟儿美丽的羽毛:“大牢里,还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么。”
“有有!”鸟儿忙道:“我看到了黑白无常!要带觅桃下地府投胎,那个龚老还说女帝陛下给她和柳晏准备了一世连理的命途。”
离焦闻言,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女帝还真是迫不及待……得不到我的元丹,一副仙骨的确也是不错的疗伤圣品。”
“那仙君呢,”小鸟扑动翅膀飞到他面前:“你身上有伤啾~要我们给你找灵草吗?”
离焦欣慰一笑:“不碍事。那么……”柔和的眸光蓦然透出了锋利:“香囊之事,小红凡可记得,给小仙保密……”
红凡鸟走后,离焦收好香囊,大步往宅子深处燃着烛火的房子走去。
此时已比约定时间迟了半个多时辰,她可是等急了,还是已经睡下了呢。
不管是什么,他现在只想和她好好相拥亲吻。
这么一想,她软潺潺的身子似乎已在臂上。
男人颊上泛起熏红,他要她,要她的体温化去他所有的不安和彷徨。
门被轻轻推开,男人的长腿迈了进去。
“棉棉。”
他低唤,渴切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纱幔间隙,落到了一角床榻上。
空的。
男人脚步微滞,色泽黯淡的嘴唇张了张。
“棉棉。”
方才还柔煦的声音,陡然变得干涩黯哑。
“……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男人浑润的黑瞳,不知何时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惨淡无光。
颀长的身躯,穿过青幔,来到了塌边。
他缓缓坐了下来,手掌抚上那空荡荡的塌面。
冰冷的。
他走到长镜前,摸上镜面。
毫无反应。
他又试了两次,除了手开始发颤,没有任何变化。
镜子找不到她的理由只有一个。
她不在蓬莱岛。
她离开了。
男人泛白的嘴唇抿成一道倔强的线。
迅速施法追踪她的行踪。
灵气刚凝聚一点点,五脏六腑一阵剧痛,手中灵力溃散,唇鼻溢出如注的血,断线的珠子般落在了洁白的衣襟上。
他咬牙坐直身,充血的眼里全是不屈的狠意。
以他如今的伤势,以及女帝从他复活开始就加注在他身上咒语——他永世不可出蓬莱岛半寸,包括法术也不能施展出去。
硬要用法术追踪界外之人,等同于自杀。不仅耗损内丹,更会产生无法挽回的反噬。
而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再次运法凝灵,召出数位隐灵为他加持灵力,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极其危险的符纹。
随着念诀声迭起,离焦指上鲜血源源不断输出,送入空中的符纹。
符纹血光大显,慢慢从一个分离出了四个,分别移至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搜寻棉棉的踪迹,而他指上的血也随之分置了四股。
“他这是疯了!!”
唐宫一殿堂里,看着镜像里的离焦分出四个大血符,女帝问觞急得跳了起来:“快去阻止他!他在自毁!!”
元始天尊却摇头:“他还没有勘破,现在阻止只会让他反噬得更厉害,再观察一下。”
女帝无法冷静,暴躁不已,转向一旁的龚老:“仙骨为何还没送过来?!本君现在就要给问魈用上!”
龚老迅速传信到地府,没想阎王大吐苦水:“罪犯反抗激烈,唆使了一群阴兵随她作乱,地府如今是一团乱!她说没有柳晏,她绝不抽骨。”
“怎么会这样!”女帝怒道:“安排的那只灵哪里去了?!”
“她说被抢走了。”
留尘居,盘坐施法的离焦已快到极限。
血液不断消耗,面色惨白如尸,然而他的神情却倔强专注,甚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这时,南面的血符焕发出灼光,离焦马上将四股血输入南面的血符。
一道带着浓浓鼻音的啜泣声,自血符里传了出来。
“师父,求您……”
离焦心头一紧。
尽管没有听过棉棉哭泣的声音,但他可以笃定这是她。
她回灵界韶光湖了。
为何?
离焦心急如焚,凝目去看血符上透出的画面。
可惜灵力不足,画面模糊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听着她无助的抽泣,离焦难受得抓心挠肺。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宁愿回去求离殊也不找他?
“我一定要保住他…如今,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离焦一怔,双目呆滞半瞠。
“师父,雨朦,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他活下来……”
她哭声越来越哀伤,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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