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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疑惑的道,“这样的东西哪家肯要?”
苏瑾笑道,“这样直愣愣的放到铺子里,即便有人要也卖不上价儿。不若我们剪成大小不同的鞋底样子,再用白布糊了边儿,看起来便好了许多。并不费功夫纳它,谁买了家去,自己纳。她们省了布,省糊鞋底子的功夫,咱们也好换个钱儿嘛。”
常氏又问,“小姐如何知道谁家人要穿大多的鞋子,都剪了不合脚,这些东西虽不值钱,毁了也可惜!”
苏瑾笑着道,“奶娘,你只须同意我把这东西拿去发卖,其余的不消你操心。你看可好?”
常氏想了半晌,不得其法,又因她想的点子确是卖了些钱儿,不好拒了,再说这堆旧物自家穿要穿到几时,想了想,便笑道,“小姐想做便做吧。吴家娘子今日还夸赞小姐心思灵巧,那沙包这几日在咱们北城都传遍了,孩子们喜欢得紧呐。”
苏瑾嘿嘿的笑了两声,回房去画鞋样子。
她想将前世鞋子标准尺码借机引入,不过因家中的那些旧物也不甚多,便只做大人穿地。回房后先翻出往日为苏士贞剪鞋底的鞋样子,沿边缘描了下来,拿出尺子测量出数据,按前世的测量单位换算,苏士贞的鞋子大约是二六码的,心中便有了数。
顺手取了张纸,栽出一寸长来,将寸长的纸折三折,以此间隔为依据,画出自二十三码至二八码的鞋子。又去找常氏要了梁富贵的鞋样子来做比较,梁富地鞋样与她画的二七码相当,脚掌宽度也大致吻合。
苏瑾兴冲冲的拿着这几样子去找常氏,“奶娘,喏,这把那些鞋子底全按这个剪了吧。能剪几双是几双,咱们今下午就把它摆到铺子里去试卖。”
常氏接在手中笑道,“小姐,这真的能卖么?”
苏瑾笑道,“不能卖就做于爹爹与梁二叔还有梁直穿。大小再略改一下就是了。”
又与她道,“这上面的字奶娘认得吧。爹爹的鞋子是二六码地,梁二叔的鞋子是二七码地。若是哪家大娘不晓得买哪个,请她回家取鞋样子比一比,记下鞋码子,下次再买便晓得了。”
常氏又问,“码子是什么?二六二七又是什么?”
苏瑾笑笑,“只是图个好记,我随口起地名字。奶娘我们快来剪,等爹爹回来,见我们把这些废物都换作钱,肯定会欢喜的。”
苏瑾一提到苏士贞,常氏更不好再说旁的话,毕竟父女骨肉至亲,小姐想与老爷分忧,她也没有阻拦的道理。当下起身去将已晒干的鞋底子拿出来,剪了起来。
梁直又与那一众孩子们疯玩了一会儿,替下梁小青看铺子,她进得院中见常氏在剪鞋样子,扬声问道,“娘,我爹与老爷的鞋子不是刚做好么,又做把哪个穿?”
常氏见她来了,把剪子丢给她,“小姐要做把这个剪了卖。你来剪,我去做饭。”
梁小青愣了下,欢喜的道,“小姐,这个真能卖钱么?”
苏瑾点头,“能不能,你做好,放在铺子里试一试便晓得了。”
梁小青连连点头,坐下剪鞋底子。苏瑾则进屋找出半尺白布来,与梁小青道,“每只鞋底子只要三层便够了吧?”
梁小青道,“有的人家做三层地,有的人家也做四层地。小姐要做几层地?”
苏瑾想了想道,“做四层的罢。”
梁小青点头,手下不停,问道,“那这些鞋底子要卖多少文一双?”
苏瑾有些为难,便问她,“你知道永济桥边那家鞋店的鞋子卖价多少么?”
梁小青停下剪子摇头,“不知。”
苏瑾只好用代入法,以米价为基准,在心里默算了半晌,道,“一双就卖三分银子罢。”
梁小青刚要说话,突听外面隐隐有吉庆的锣鼓声,由远及近而来,转眼便到她们家院子外面儿,还夹着有人大声的吆喝声,疑惑站起身子,“是哪家有喜事儿?”
苏瑾则想原先她出点子去臊汪家,下意识想到会不会汪家消停了这么几天,愈想愈不甘心,依猫画虎反打一招?不理会梁小青,撒腿往院门口跑,此时那锣鼓声刚好到她们家院门外,铿锵有声,震而欲聋,苏瑾正要趴在门缝里往外看,便听见有人大声吆喝,“恭贺林老爷进学”等语。
苏瑾愣神的功夫,那锣鼓队已越过她家门口向东邻林寡妇家去了。
常氏闻讯赶来,听得这动静,有些诧异,“林家那木头儿子中秀才了?”一面说一面急急地开了院门往东邻张望。
苏瑾初始听到“进学”二字,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常氏这么一咕哝,才失笑,原是州府衙门的差人来与林家报单来了。
也伸头往东邻张望。只见林寡妇伸出头来初始还一脸愣怔,待明白发了什么事儿后,蓦然拿帕子捂了嘴儿,不避人的哭了起来,听见动静都忽忽啦啦围过来的街坊四邻,都劝,“是好事咧,哭甚,快请差老爷进去坐坐,喝杯酒水……”
林寡妇连忙收了泪,将院门大开,迎那两三个报差衙役进去,撇眼瞧见立在家门口的常氏,大声道,“常妈妈,铺子里可有炮仗?先赊把我几挂来,过后再去把你钱儿!”
常氏虽不喜欢她,在林家大喜的时候也不会故意难为她,再说她一个寡妇失业的,供儿子读书也不易,遂大声道,“有咧。这就去叫梁直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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