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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荀恼道,“他们这样可是坏规矩的,小姐,咱们找他们理论去”
苏瑾沉默一会儿,点头,“嗯,我晓得了。老爷去了铺子里,等他回来,再细细商议。坊子里该如何便如何,不须停工。”
张荀拧眉道,“钱家的鞋子虽然刚铺开来,对咱们的影响一时看出不来,但必定会有影响的,做多了鞋子发卖不完,可如何是好?”
苏瑾想了想,道,“只管先做罢。倒是还有一条路子,我且再想想,再与你细说。”
张荀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苏瑾起身回到东厢房,找出那这几日画的鞋子样式来。想了想终是放了回去。渠道和资金问题不解决,推出再多的新产品,仍然会和今日一般被动。
眼下,倒有一条现成的渠道:孙家。孙家
不比小铺子小商户,两家若有一纸合约在,约定孙记只能卖苏家鞋子,那么钱记便是再有钱,规模扩得再大,也只能望着这个渠道生叹
但走孙家这条渠道虽可以将货物一下铺遍全国,然而这也意味着,她需要大量的资金扩大坊子。虽然丁氏也说过,扩张生意尽可去拆借。但做生意全部用他人的银子,这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呢。
这也是她之前想过,却未和苏士贞所说的原因。想了半晌,仍无头绪,便去了杂货铺子,搭手卖货并等苏士贞回家。
且说孙毓培自得了苏瑾叫人送去的开业计划书,看到那上面的时间排期,大吃一惊,原本以为离重新开张还有些时日,却不想叫她这么一推排,剩下的时日无几,且这上面列写地许多东西,之前他均没想到半点。不由急切起来,不及去苏家道谢,领着孙记商号一众人整日忙活铺子开张所需事宜。
这一日他刚自知府衙门回到铺子里,张茂福便来回,“回少爷,有一位徽州的钱老爷前来拜访您,说是有生意上的事情相商。”
孙毓培在知府衙门,等了齐大人半晌,方说得上几句话,心情有些烦躁,摆手,“不见。告诉他我正忙着。”
张茂福回道,“那位钱老爷说是有新货物,想和少爷面谈。”
孙毓培拧眉道,“是甚么新货物?”
张茂福道,“那钱老爷不肯说,只说要见了少爷面谈。他等了约有一个半时辰了,看样子是极诚心的。少爷您不若见他一见,或许真的是新奇的物件呢”
孙毓培仰头望天,好一会儿,才摆手,“嗯,去请来罢”
张茂福出去,不多会领着个面黄微须,个子瘦高地中年男子进来,其身后跟着两个仆从,两人手中皆托着两只大大的拜匣。
那人进屋便拱手行礼道,“在下徽州钱会广见过孙大掌柜。”
孙毓培起身还礼,“钱老爷客气了。请坐茂福,上茶”
张茂福连忙上了茶水,退至一旁,钱会广拱手笑道,“在下今日冒昧前来,还望孙大掌柜莫怪。听闻贵号即将重新开张,有意添些新货物。在下铺子中的货物虽不新,因做了些小改动,私以为适合贵号发卖。故而想与孙大掌柜面谈。”
孙毓培挑眉,“却不知是甚么样的货物?”
钱会广笑呵呵的拈了胡须道,“鞋子”
“鞋子?”孙毓培又将眉毛挑了挑,“我孙记并不发卖这样的物件。钱老爷莫不是没打听过么?”
钱会广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并不因孙毓培几近一口回绝的话而气馁,笑道,“虽是普通的鞋子,却也不普通。是有鞋码地鞋子。往常孙记不发卖衣帽鞋子之物,皆因这些是必须要试穿地,发卖起来不甚方便,如今我钱家的
鞋子有了鞋码子,客人只要晓得自己穿多大地鞋码,无须试穿,只消看得中样子,直接买走便是。如此方便,与其它货物有甚么两样?”
他一边说,孙毓培的眉头一边挑起,待他说完,孙毓培低头品了口茶,方才抬道,“鞋子可带来了?”
钱会广方才一直观察着他地神色,见他的诧异看在眼中,心下暗喜,忙笑道,“带来了,带来了各样鞋子均有。”
一边挥手叫小伙计将拜匣子打开,放到桌上,亲自开了拜匣,邀请道,“请孙大掌柜过目。”
孙毓培放了茶杯,顺手拿起其中的一双鞋子,往鞋口处淡淡扫过一眼,果然如此,便将鞋子又放了回去,淡淡地道,“敢问钱老爷,这鞋码子可是你自家想出来的?”
钱会广一愣,因他到归宁府不算太久,仅两个月余,自看到苏家的鞋码子之后,认为这是个绝好地商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于筹建坊子并鞋铺子,对归宁府的事知之不多。
且孙记是老商号,在每地皆是以大商号地姿态出现,归宁府地分号更是建了几十年之久,早已有自己的运转模式,并不需要和其他小商号一般,同乡之间相互往来,相互帮衬,交流讯息。
再加孙毓培自到归宁府,除了丁氏那里走动些,便是德王府这边的公关,关无大动作,甚是低调,孙家和苏家的一纸合约知道地人则是更少。
此时孙毓培问出此话,叫他有些诧异,愣了好一会儿,看孙毓培仍是神色淡淡地等着答案,忙赔笑道,“孙大掌柜果然目光如炬,这鞋号确不是钱某想来地。不过这鞋子却是我自家坊子里做地,从鞋底到鞋面,针线用料,皆不敢一丝马虎。”
孙毓培放了杯子,复又去看那些鞋子,男女鞋子皆是以缎面制成,上有繁复地绣花图案,确实比苏家的鞋子强不知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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