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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关淘金的小商人也许曾关注过,但无奈资本有限,感叹一番便丢下了。而大明朝的大贾们多将目光投在富庶平安之地……
看对面的人点头,她接着道,“……若能做到这一点,关外的利头可大着呢。且游牧民族一向心思耿直,只要二位诚信,必能赢得他们的信赖……必要时,有些小方法亦可一用……”
“哦?”伴着一阵脚步声,孙毓培出现在雅室门口,大步行来,在对面坐下,方才问道,“什么小方法?”
苏瑾微怔,莫不是在外面都听到了么?笑了下接着道,“比若说茶。在出茶时,叫茶农们每块茶砖,多制一两。标明一斤的茶砖,实则是一斤一两,搭送他们一两。……比若说比绸缎,每匹多送一尺两尺,这些搭送的货物与自关外挣的银子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却能将孙闵两家商号的名头传遍整个关外。各部落的牧民们对中原的商号并不熟悉,经口口相传之后,不出几年,或整个关外便是孙闵两家的天下了……”
“啧!”闵晨一口将杯中酒喝干,饶有兴致的打量苏瑾,眯眼笑起来,“陆夫人可知你说的这些话,对于商号而言,乃是……乃是密而不宣地?生怕被人听了去,学了去,你却谈笑间便送了我们这么大地人情。”
苏瑾当然知道。可她没资本,这些事想做也做不了。生意场上的事就是如此无奈,没有资本,空有想法,也是行不通地。
不过,她笑了下道,“这番道理倒也并非什么机密之事,但凡熟悉关外的行商大约都能说出些门道来。”说着她顿了下,又笑道,“苏瑾亦是生意人,说此话,也并非无所求。”
“所求何事?”孙毓培靠在椅背上,眉头动了下,颇有兴致地问道。
“这个却是我真正的机密,恕我暂不能透露。二位认为我方才所言是否可行?若二位要做,咱们再谈下面的合作事宜不迟。若不做,只当苏瑾没说。”苏瑾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道。
闵晨咧了咧嘴,看看孙毓培。孙毓培低头喝茶,不言语。
闵晨微微一叹,“陆夫人所言,我们甚是心动,只可惜现金只有本金二百两……”
“本钱之事,苏瑾却没甚好办法。二位若真想做此营生,必能想到办法。初始时,不过区区一两万的本钱,对二位来说,难道不是易如反掌么?”
她笑着说完这话之后,室内静下来。
沉默好一会儿,阮大和阮二以及张茂全三人不约而同的劝酒。
“毓培,在想什么?”
闵晨又叫小二再上一壶酒,转头问道。午宴在一片沉默之后结束,闵晨与孙毓培借口要游一游这忻州城,与众人分别,又钻进另一家酒楼吃酒。一壶酒已下肚,孙毓培依旧默不作声。
“这生意我们做么?”孙毓培放下酒杯,狭长的眼眸中已恢复清明。
“做!陆夫人如此大方相赠的点子,怎能不做?”闵晨笑嘻嘻的为自己个儿斟了酒,转着酒杯说道,“除非你还回孙记。”
孙毓培摇头,看向远处蔚蓝的天空,“不回去。也该自己做些事情了。”
“嗯。所以,这关外便是我们的契机……”闵晨亦笑着将头转向远处,“别说,这地方,还真能激起人建功立业的豪气。”
“那便做罢!”孙毓培自窗外收回目光,“银子如何办?”
“这……”闵晨摩挲着下巴,好一会儿才笑道,“我记得你随身有几件稀罕之物,当了如何?”
孙毓培挑挑眉毛,目光移到闵晨腰间的极品羊脂玉阔素带,轻笑,“你也有份。”
闵晨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嘻嘻笑道,“好!以我说,叫张茂全带着去太原,说不得能当个好价钱。”
孙毓培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在这间酒楼,一直相对慢饮,直到西边天空又泛了红,才停了下来。闵晨会了帐,两人出了酒楼,沿街缓缓而行。
走了许久,闵晨望着街道正前方,低叹一声,“毓培,事情就让它过去罢!”
不过去又能如何?孙毓培没说话,直至缓步走到两街相交的路口,才轻叹一声,“嗯。明儿就叫茂全去太原。”
闵晨心头这才松下来,想说说那位陆夫人今日所言所做,皆是补偿之意,但又无从说起,想来,孙毓培心中也是知道明白的。便息了声。
苏记邸店门前此时停着一支小商队,掌柜伙计们正忙活着招呼客人,安置马匹与货物。
两人立在十来步远处,双双背手看着众人忙碌。
看了一会儿,闵晨笑道,“你说昨儿日那位阮二掌柜信心满满与人打包票,三日内按那小商人心中价钱帮他出货,是如何做到的?”
孙毓培望着那邸店上的匾额,好一会儿轻轻一笑,“若你知道有人正好要以此价买此物,不过传句话的功夫,又有何难?”
“哈!我也这是般想地。”闵晨笑了一下,亦望着这匾额,饶有兴致地道,“只是他们如何得知有人要买此物呢?”
正说着,有两个青衫短打的伙计匆匆自二人身旁过去,直接进了铺内。孙毓培以目光示意,“诺,每日皆派人到市集探消息,还有什么探不到地?”
“啧!陆夫人心思可够机敏地……”闵晨笑嘻嘻地赞叹一句。
孙毓培笑了,目光上移,移到屋脊与蓝天的交汇处,“是……她只是受制于本钱而已,假以时日,有充足的本钱,这天下大贾中,必有姓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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