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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那刀疤男看似极为不服,举剑朝闻人渊胸口刺去。
闻人渊看那柄长剑朝自己袭来,只是身子略微一动,抬起左手,手背正巧搭在剑脊处,看似轻巧地朝左一推,竟把攻势尽数化开。
一击未中,刀疤男反手将剑往右侧拉回,顺势向下朝他腹部一划。
闻人渊知此招来势颇凶,右手举剑架住,矮身踏前,左肘往他胸口撞去。
他的格剑力道之大,让那刀疤只觉手掌阵阵发麻,一柄长剑拿捏不住,任其跌落在地,迎面又见他手肘已至心口,顿觉不妙,慌忙后撤。
然而此举实为虚招,闻人渊踏步跟上,扬腕便是一刺。
一抹血痕喷溅在茶摊的立柱上。
“呃——”刀疤男未能当场气绝,捂着脖根处,眼中流泻出痛苦与绝望之意。
“啧,刺偏了。”闻人渊眼中满是戏弄的意味,倒有些像是寻回了以往奉命刺杀目标时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就被颜烟的惊叫声给打断了。
闻人渊一惊,独来独往惯了的他自知大意,转身看去,见那戴着斗笠的男人手执匕首,单臂卡着颜烟的脖子,将她锁在自己身前。
“住手!”那男人高声厉喝。
闻人渊暗叫不好,不敢贸然进前。
斗笠男看他停止了动作,料到自己这步险棋是下对了,带着些得意,朝他扬了扬匕首:“看来最后的赢家是我。”
“放开她。”
“这可不行,我还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呢。”
被他抓住的颜烟挣扎道:“你休想。”
“哦?”斗笠男怪笑一声,手腕一转,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且缓缓收紧。
“咳……松手……”颜烟被掐得难受,费力咳了几声。
闻人渊心中焦急,只是表面上不敢流露半分:“你想要什么?”
“别过来,退开十步。”
“好,你休要伤她。”闻人渊虽有心想和他比比究竟是谁的动作更快,但又怕将那人逼急了伤到颜烟,只能依言向后退开,一股无名火蹿上心头。
“放心吧,她还有用,我现在自然不会伤她。不过若是将我惹急了……”斗笠男对他的举动很是满意,再度开口威胁,“那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颜烟受他钳制,心中甚是羞恼,手腕轻抖,此前藏入袖中的那管玉笛顺势滑出。
她趁那斗笠男威胁闻人渊而对她未加防备时,握住玉笛反手后甩,重重点上对方脐下的气海穴。
“你!”那男人被点中要穴,只发出这一声疾呼便松开了手,竟是捂着肚子,痛晕倒地,匕首和斗笠皆掉落一旁。
闻人渊看得怔住了。
此前试过她并非习武之人,却是没想到她能一招制敌,当下在心中复又多了一分防备。
“厉害。”他开口赞道。
颜烟摆脱了控制,收好玉笛,毫无防备地朝闻人渊笑道:“多谢夸奖。”
闻人渊见她对自己依旧如常,只得暂且作罢,抖去刃上血珠,取了软布擦拭后收剑入鞘,打量起躺在地上的三人。
除去晕倒的斗笠男外,他身后的刀疤男喉咙下侧受创,再不去止血便是眼看着活不成了。至于那开场就倒下的胖子更是可笑,分明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那一个,此刻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起身。
他不由得哂笑一声,走近那斗笠男在他身上摸索起来,没多久就寻到了一块木质腰牌。
那腰牌上刻有三大三小共六个字,饰有一圈火云纹。
“千山宗火云堂?”颜烟也看到了那腰牌上的字。
“是千山宗的人。”闻人渊将那腰牌收入自己囊中,“你和他们有过节?”
颜烟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闻人渊觉得奇怪。
此前罗常贤送出的那封密信中只提到约见千山宗水月堂的堂主,而千山宗那几个堂主却是素来不和,这火云堂的人为何也来到此地,甚至点名要找颜烟。
正想着,那趴在地上的胖子却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还没等两人说什么,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一手拽起一人往茶摊外跑,末了还撂下一句狠话。
“臭小子,千山宗是不会放过你的!”
标准的输者行为。
颜烟惊叹出声:“看那人体型笨重,没想到身手这么灵活,拖着两个人,蹿出几步就到那么远的地方了。”
“要追吗?”闻人渊提醒道,“这些人是来寻你的。”
颜烟看见了在他眼中聚集的杀意,出言劝道:“算啦,不是受伤就是晕倒的,就饶他们一命吧。你呢,身上的伤没事?”
“嗯,不碍事。”闻人渊闻言点头,准备带她离开,“也罢,正巧我对无名之人提不起劲。”
躲在远处的茶摊店家见争斗已经结束,而颜烟与闻人渊两人又一副要走的样子,搓着手凑过来索要赔偿。
闻人渊随手丢了半两碎银在桌上,店家没看清以为是石子,拉住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竟是笔不菲的收入,这才住了口。
“好在东西都没坏。”就算扣去客人未付账跑了的损失仍还有多,他不敢招惹闻人渊,看两人转入隔壁驿站,自认倒霉,收了那碎银后自顾自地清理起茶摊来。
客人们又陆陆续续地回到这茶摊中,将刚才发生之事权当茶余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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