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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只在妙存坊中见到了凌温硕与凌辉这对父子。
简单寒暄过后,凌温硕抱歉道:“二位来得不巧,犬子前天就离开了,也没和我们多说,大概是回宣安打理生意。”
“这过完节就又该忙了。”颜烟对此表示理解,“什么时候得了空,再见也不难。”
“还请闻人将军替在下向容兄弟问声好。”凌辉从容非逸处也知道了闻人渊才是云麾将军,想起之前他来询问的事,“容兄弟前段时间还向在下打听过颜小娘子的事,可曾见过面了?”
“刚才回宅时已经遇上了。”闻人渊替颜烟作答,“既然他去了别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对了,二位且等一下。”凌温硕笑着喊住了转身欲走的两人,“上个月城中有人得了冬瘟,我这妙存坊做了不少香囊派送,也给你们两个,戴着防病。”
颜烟听杨留提过这事,称谢道:“那就多谢凌郎中了。”
她从凌温硕手中接了香囊,嗅到了有些熟悉的特殊药香,大概是在年幼时闻到过,是师父以前研究得出的药方。
“这香囊所用的香药可是用了针对那疫病的方子?”她好奇起来,并非敝帚自珍,只是不知这医仙谷中的药方是如何到了外人手上。
凌辉道:“正是,不过这方子是个年轻男子给的。他之前每半个月会和一位小娘子一起来妙存坊抓药,只不过最近这一个多月就没在见过了,也不知他叫什么。”
“这药方是师父在以前配制出来的。你说的这两人,应该是我的师兄和师妹。”颜烟听他这话,发现所说的这一对男女正是杨留和秋绮枫,“既然能治这次的疫病,便不能再藏掖着了,师兄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凌温硕抚掌笑道:“那这还真是巧了,还请小娘子替我等谢过你那师兄,还有你们的师父。”
颜烟点头答应,趁凌温硕让凌辉去取来谢礼时,就只拿着那两只香囊跟闻人渊出了妙存坊。
她将其中一只香囊递了过去,道:“我不擅长做这些,就只能借花献佛了。”
“你师兄和师妹之前是来抓什么药,是给你用的?”闻人渊接过香囊,随手揣入怀中,还在想刚才凌辉于不经意间提到的事,“你生病了?”
颜烟就见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说道:“是我那不足之症复发了,不过现下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前几天见到闻人渊后,她心中郁结便已烟消云散,自然不会再为此担忧过度以致生病。
闻人渊这才稍稍宽了心,陪她一起在街边的小吃摊吃了元宵,权当应个景。
他看街边廊下有表演各式奇术异能与歌舞百戏的,乐声嘈杂,人声鼎沸,市集熙攘。
反倒是他自己约颜烟出来,又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只能默不作声地陪在她身边一路走着。
颜烟则被立在城中心的那座锦绣流彩的琉璃灯山看花了眼,又有各家燃放烟花助兴,驻足看了一阵热闹后,只觉周遭游人越聚越多,不自觉地回头去找闻人渊。
“我们去城楼上看。”闻人渊见她像是担心再被人群挤散,牵起她的手,一同往人群外走,出了街市,去到城西的一段城墙下。
义乐有内外两道城墙,两人沿着马道登上内城墙,见那双层城楼中也悬挂着彩灯。
他们没进城楼,留在了外面,看到几队士兵秩序井然地沿着城墙巡守,比起城内街市的喧哗,这里的确安静不少。
因四下暂且无人,颜烟也不再紧张,立在积了雪的女墙边,望着城中灯火辉煌,又看那绚丽夺目的烟花在空中毫不停歇绽放,光影闪烁变幻,像是全凑在年节的最后一天尽情喧闹,比其他节日更为繁华热烈。
“师兄应该和你说过那三个门派中发生的事了吧。”颜烟怔怔地看了一阵后,忽然开口询问。
闻人渊听她这时又提到杨留,暗暗吃味,但还是应道:“前些天和他聊过。”
颜烟抬眸朝他望去,道:“那你可知江湖传言的妖女之事?”
“之前听非逸一直在提这个。”闻人渊无奈道,“恢复记忆之后,我才知道那妖女指的原来是你。”
颜烟是从杨留口中听到世人对自己的描述的,加上她那段时日的举动,确实也是间接导致了三个门派的掌门乃至堂主非死即伤,犹豫着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也是个心狠手辣、作恶多端之人?”
“不会。”闻人渊不由分说地当场反驳,“那几个门派本就和御刀门有勾结,就算你和你师兄师妹不出手,血盟也会对他们下手。他们如今的下场皆是罪有应得,等从罗有全那儿拿到物证,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之时,世人自会还你公道。”
他其实想说,就算颜烟是妖女,他也是心甘情愿被她蛊惑的。
况且,她这“妖女”之名,与身为血盟“魑鬼”的他,岂非正好相配?
“我不过是提了一句,倒惹得你说出这么多话来。”颜烟将两人重逢后所产生的那点顾虑与隔阂全抛开了,“今晚的烟花真美。”
“若非查处御刀门之事当前,又有宣安与齐川边界处的异动需时刻关注。”闻人渊转身正对着颜烟,微微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说了下去,“真想像这般年年与你共赏烟花。”
他其实很早就想归隐山林,去过向往已久的逍遥自在的生活,这个想法以前也和颜烟聊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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