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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封信,要拿给烟儿看看。”闻人渊显然是听到了她说的话,将手中那张被折过的纸交给颜烟。
颜烟好奇地展开信纸,看完后的第一反应和他差不多,直问凌耀怎么去了齐川。
容非逸笑道:“你那徒弟现在也算是血盟的人了。”
“这上面提到的几种珍稀药材,你可识得?”闻人渊指着中间那列字问她,“齐川王为寻这些药材,竟贴出皇榜,可是患了什么重病?”
颜烟一一看过列出的几种药材名字,发现皆不是针对具体某种病症的,甚至互相冲突,心中疑惑,说道:“别的倒也罢了,其中所列的岁兰恐怕才是他真正急需的。那岁兰虽然珍贵稀少,但作药用途尚且不甚明确,药性也有待研究,是以寻常的医馆药庐并不会特意去采摘或是收购。”
“既然你知道,那可知现下要怎么办?”闻人渊问她。
“看这皇榜,所寻的是岁兰花瓣部分。岁兰的生长区域和花期均有限,上一年的花期早已过去,今年花期又未到,现下便是想临时采摘也采不到了的。”颜烟将信件沿着折痕又叠了起来。
“那照你说的,若现在没有这岁兰,齐川王岂不是没救了?”苍水云不愧是宁延的长公主,已经想到萧钧驾崩后两国间该如何相处的问题了。
“倒也未必。”颜烟直接打断她的遐想。
闻人渊道:“我是觉得这岁兰这名听着熟悉。”
“你当然会觉得熟悉,你在余山村养伤时应该见过的。”颜烟笑了起来,“去年我和师妹出谷,正是为了找寻岁兰以备不时之需。这岁兰不同部分可加以炮制,不失药性,又能长期贮藏。别的地方不好说,如此备制成的药材和丹丸,医仙谷却是能拿出不少来。”
容非逸欣喜道:“我们岂不是找到去往齐川,甚至能接近萧钧的方法了?说不定能借献药之事,请他帮忙擒获罗有全。”
“若是顺利的话,或许可以如此。”闻人渊沉吟道,“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便不能大张旗鼓地进入齐川兴昌,恐怕得隐藏下身份,或是借用经商的名头过去搜寻。也许,还能有其他收获。”
“扮做药商的话,你们可以找凌耀帮忙。”颜烟看向他,知道他指的是自坠崖后就一直生死不明的罗常贤,极有可能也是去了齐川,这才在宁延境内杳无音讯,“不过,我也要去。”
她早就想好了,要去找罗家人弄清当年之事,好为她的双亲讨个公道,现下更是必须要去为变成活死人的秋绮枫报仇。
闻人渊见她眸光坚定,不容置喙,考虑片刻后答应道:“行吧,你和我一起去。”
“那我也要……”苍水云在旁边举起了手。
那可是齐川的地界,她还从未去过呢。
“殿下去做什么?”容非逸一把按下她的手,“身为长公主,就这般跑去别国,就不怕遇到危险?”
苍水云不满地嘟起嘴来,责问道:“那烟儿妹妹为什么能去?”
“我们几个人之中就她精通医术,又通晓岁兰之事,自然得跟着去。”容非逸倒是知道闻人渊为什么会答应她,“长公主还是请与在下一起留着守城吧。”
颜烟跟着说道:“水云姊姊,到时候我给你带些新奇玩意儿回来,可好?”
“好啦,我也就顺口这么一说,又不是那不懂事的小孩。”苍水云摆了摆手,将此事揭过。
颜烟笑了笑,又对闻人渊道:“借你那只机关鸟用一下,我送封信给师父,明天回医仙谷去取药,之后便可以直接乘船去齐川,或是看情况再做打算,皆可。”
几人商量过后,闻人渊带颜烟去给谷仲仁送信。容非逸则写了封信发给凌耀,让他在齐川做好接应准备。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装的颜烟与闻人渊正要出发,牵着马匹刚行至正门口,却见谷仲仁竟先他们一步,带着打包好的药材与丹药来到将军宅邸上。
“师父莫不是收到信后连夜赶来的?”颜烟见到谷仲仁,又惊又喜。
谷仲仁点头道:“齐川王找岁兰应当是做救命之用,你们一来一去浪费时间,所以我便给你们送来了,以免错失良机。”
“义父?”容非逸帮他们拎着行李,带苍水云来送行,见到谷仲仁时便将他认错成自己的师父闻人信,但见到他右臂处是机关义肢时,顿时反应过来,“不对,你是颜小娘子的师父。”
容非逸听闻人渊说过,谷仲仁才是他的生父,也知道闻人信与闻人守是对孪生兄弟,但没想到会如此相似,若非手臂的异状,仅从外貌来看根本无法辨认。
难怪闻人渊身中蛊毒后,闻人信到得如此之快,他会觉得义父在那段时日里有些不太一样。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闻人信,而是从颜烟处得了消息的谷仲仁。
“属下见过闻人将军。”姚远鸿与谷仲仁在将军宅邸附近遇见,是同道来的,“那伙贼人已由卫、纪、严三位校尉带队押往兵营中审问,量刑收押入大牢。”
“有部分人当时未在御刀门中,定有所遗漏,等往后再看吧,辛苦你了。”闻人渊点了点头,“这批人应当不是主谋,但仍须得让他们审问得仔细些。”
姚远鸿应声道:“是。”
跟着容非逸来的苍水云见他鬓角留有面涅,好奇道:“听王兄说,父王还在时就已经取消了对士兵刺字以表隶属的做法,你怎么会被黥面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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