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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恪:“本官记得你已经来过一次,本官也承诺缉拿凶手,这又是何意?”
“民女找到关键证人,那犯人家大业大,证人胆子小,只能在审案子的时候出现,民女无法勉强她,只能重新上告。”
崔子恪面色不变,只是语气很冷:“你胆子倒挺大。”
苏蓉蓉不知道崔子恪为什么突然间生气了,明明还是他提醒自己的?不过自己这样知情不报确实有损官府颜面,她也没多想,咬咬牙:“我父身子不适,民女代父亲状告来钱客东家的儿子张全,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崔子恪神色淡淡:“你父亲已经告诉本官犯人是张全,不过你家和张家可是有恩怨,证词不能尽信。”
“还请大人带张全上来,民女的证人也会上堂。”
崔子恪不可置否,挥手让人去张家提人。
张家人被带上公堂了,这事儿一下子就吸引了街道上爱凑热闹的百姓,随着衙差和张家人进入大堂,衙门外也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崔子恪心思一动,往衙门外扫了一眼,轻易发现几个不像是凑热闹的百姓,他心里哂笑,果然还有不少牵扯。不知道三家人里到底谁还在做勾结之事。
张全不是一个人来的,张家老爷子也跟着一起,四五十岁的人保养得极好,除了一把山羊胡子,脸上皱纹颇少,一双狭小的眼睛看似浑浊。
张全乖乖巧巧地跟在张老爷子身后,明明是父子,张全此刻却没有一丝少爷气,反倒像是跟在张老爷子身后的仆人。
崔子恪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张老爷子,第一次的红袖招,第二次的宋家酒楼,还有如今这次。前两次张老爷子高高在上,此刻竟也不见半点慌乱。
“张老爷子怎么来了?赐坐。”崔子恪仿佛有些惊讶,一旁的人赶紧抬了椅子上来。
张缺在六安县经营多年,算是德高望重,崔子恪面子功夫总要做足。
张缺眼皮一掀,只是鞠躬拱了拱手,语气老态十足,十分不客气:“不知犬子犯了何事?大人如此不客气?”
崔子恪没有在意张缺的语气,脸带微微歉意:“张老爷子误会,实在是有人告上门来,本官是按规矩办事。”话一点都不客气。
宋梨在屏风后听得牙酸,崔子恪这一言一行可真分裂。
张缺也知道崔子恪不是好惹的人,坐到一旁,“还望大人秉公处理,莫要让人寒心。”
崔子恪一笑:“必然。”
张全已到,崔子恪按章程询问:“张全,苏蓉蓉状告你企图杀害他父亲,如实招来,九月初七戌时到亥时之前你在何处,可有证人?”
张全自从看到官差的一刻,心都凉了半截,此刻跪在冰冷的地上,他爹在一旁目光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他心里一抖,袖子里的手也忍不住握紧。
不过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承认,不然,他爹不会放过他的。
本来张缺坐在一旁脸色淡然,此刻忍不住眉头一皱。
张全从来没有告诉他什么杀人的事情,上一次让张全去找苏家人弥补当年的婚约,自他失败自己也没有再过问,这是搞了大事啊。
张缺心里迅速盘算一番,眼神扫过地上的张全和上位的崔子恪,眼神透出狠色。幸好今日跟着来了。
“大人可真是冤枉草民了,我和苏家素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张全捏紧拳头,强装自然。
崔子恪:“本官从不冤枉好人,只说你七日前戌时到亥时在哪里,速速回答,莫要说废话。”
“七日前的事情,草民记不清楚。”瞥见崔子恪冷肃的表情,他自己又心虚,张全眼睛一闭,编造:“我前几日不是在来钱客,就是在城里闲逛,白日里很累,戌时早就睡了。”
“证人何在?”
“我家的仆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崔子恪问到这儿,不再多说,只一句:“你的证词没有证据支撑,家仆自是跟你一心,不可尽信。”
张全色厉内荏:“大人可不要偏心徇私,草民有证人,怎么能说不可信?”
崔子恪眼神一睨:“着什么急?”然后转头看向苏蓉蓉:“让你的证人上来。”
苏蓉蓉等了半天,早就对张全的话气愤不已,此刻站起身子,给了等在外面的苏大哥一个眼神。
不过苏大哥近日来总是睡不好,黑眼圈很重,此刻神思不属,也没有看见苏蓉蓉的眼神,还是跟着来的苏小弟机灵,把一直藏在人群中的一位零提着包裹、头戴帷帽的女人推了出来。
“民女柔娘拜见大人。”柔娘掀开帷帽,柔柔往地上一跪,声音不大,却让张全瞪大了眼睛,脑瓜子嗡嗡地响。
他不敢置信,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会来?
“报上你的身分,然后细细讲述当日事情经过。”
柔娘没有看张全一眼,本就是风月情怀,哪里有什么情分。
“我乃红袖招的琵琶姬,张全是我的入幕之宾。九月初七的晚上,张全慌慌张张到红袖招见我,虽然他表面上无甚么异常表现,但我的身份毕竟需要察言观色,而且他的衣裳穿得松松跨跨的,显然不是从家里出来时穿的,像是自己换上的。”
“于是等他睡着后,我找人去周边地方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套绣青竹的带血外衫,是张全常穿的,见过的人都知道。而且衣摆上还有南大街老字号的标记,好料子的外衫,卖的不多,只要一问就知道哪些人买了。和衣裳裹在一起的还有一只匕首,都带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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