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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夫人们隐晦地瞧着主位女子的群裳,产自云州府的浮云锦缎,每年上供给皇室的也不过十匹。还有栩栩如生的缠枝花暗纹,是江南才有的苏绣技法。
绣鞋上的硕大的南珠,更是添了几分贵气。
不愧是京城的贵人,浑身上下都是金雕玉砌的华丽。
“参加锦云县主。”张夫人领头行了大礼,夫人们也有模有样照做。
锦云县主是长宁侯的幼女,因为得当今太后喜爱,破格封了县主,在当今没有姊妹女儿的情况下,是京城里闺阁小姐中的头一份。
锦云县主正和丫鬟说笑,等到底下乌泱泱的一群人都行完礼,她才在丫鬟的示意下叫起:“本县主微服私访,不必拘礼。”
“谢过县主。”锦云县主这一番操作,又让各位夫人把心往上提了提。
说是不必拘礼,该受的礼却丝毫不少。看似体贴温和,实际上还是高高在上。
在丫鬟的带领下,各位夫人一一落座。
宋梨毕竟是管家老爷的屋里人,张夫人便把她安排到了主位右手边第一排,离锦云县主最近的位置。
锦云县主这边金贵的人为何来西南之地,去的还不是州府,直接来了小小的六安县,除却她本人想来也没有人知道。
宋梨最初也是以为锦云县主不过是无脑的恶毒女配,喜欢男主非他不可,给男女主之间的感情添砖加瓦。
只瞧见锦云那一刻,结合突然出现的矿脉,宋梨推翻了整个想法。
锦云可不像是恋爱脑,高门大户教出来的手段心机并不简单。
锦云县主不发话,底下的夫人也只能默默喝茶,连张夫人也一句话都不说。
锦云县主虽然一眼就瞧见了宋梨,却也没急着发话,直到把所有人的模样姿态收入眼中,才抿了口茶水,视线落在了宋梨身上。
“这位就是崔大人家的夫人吧?”她笑眼盈盈,一点都瞧不出心怀恶意。“当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
“县主缪赞了。”宋梨施了个谢礼,大胆纠正锦云话里的错误,“妾只是崔大人家里的小娘,崔大人至今并未有夫人。”
“哦?原是这样。”锦云县主放下茶盅,“本县主来此地,主要是为了寻一份寿礼。太后娘娘的寿辰还有三月,本县主听闻西南多能工巧匠,最善奇技淫巧,还请各位夫人替我搜罗些许,本县主必有重礼相谢。”
“民妇必为县主大人鞠躬尽瘁。”夫人们躬身一拜。
“本县主如今来次,本是和张家有旧,多加叨扰两日。如今见了崔大人家里人,一见如故,不知可否麻烦宋小娘接待几日?”锦云县主又把话题挑到宋梨身上。
宋梨只能又起身施礼,在心里狠狠叹气:“县主莅临,崔府蓬荜生辉。”
除去张夫人,其他夫人觉得锦云县主当真是和宋梨一见如故,觉得宋梨可真是有幸,能和京城贵人搭上关系。
锦云县主挑明来意后,也不在多说话。
接下来的赏梅宴宾主尽欢,十分尽兴。夕阳落下该离去时,宋梨表示为了能隆重迎接锦云县主,当允她回府布置些许,免得怠慢县主。锦云对此不可置否,不过还是答应了三日后搬入府衙。
宋梨回府的时候,崔子恪已经在厢房里等她,摆了个书案,坐在暖榻上写公文。
“怎么回来这么晚?”瞧见宋梨,崔子恪放下笔,语气中有些隐含的担忧。
宋梨演了一天戏,累的很,给崔子恪行了个蹲礼告歉:“大人,妾脖子累得紧,待妾稍稍洗漱一番,再跟大人细说。”
崔子恪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洗净脸上的胭脂水粉,脱下华丽但并不轻便的裙衫,换上白棱衫子,宋梨才重重吐了口气,终于爽快不少。
宋梨走到崔子恪跟前,又给崔子恪告歉:“大人,妾怕是惹了事情。”
崔子恪赶紧拉着人的手臂把人环进怀里,长眉微蹙:“发生何事?你细细说来。”
宋梨把锦云县主的事情诉说一番,叹气道:“妾也不知如何惹到了锦云县主,她就一直盯着妾说话,还说要住进府衙,这可如何是好?”
崔子恪早就担心会发生这事儿,却还是心软让宋梨去参加梅宴。不过即使是宋梨不去,锦云县主也会有各种法子堵上门来。
他抚过宋梨乌黑柔顺的长发,安慰道:“县主既然要来,我们照常接见便可,不必忧心。”
“一切有我。”
宋梨靠着崔子恪的肩膀,双臂揽住他的脖颈,眉眼低垂:“大人真好。”
说实话宋梨倒不是害怕锦云县主,只是觉得这县主能沉得住气可真不好。
她还打算等着锦云县主发威,直接逼迫她自请下堂。结果这县主还非要把简单的事情拐几个大弯,也不知是为何。
希望锦云县主早日看清她宋梨不过是个没啥大用的小妾,赶紧让她滚出府去。
唉,古代人离婚可真是艰难!
第38章 自请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在崔子恪的吩咐下,墨竹收拾出一处院子,离宋梨住的地方尤其远。
不过因为知府大人需要崔子恪去迎接,锦云县主带着丫鬟仆从搬到府衙的时候,只有宋梨和墨竹在府门前候着。
崔子恪担心宋梨受委屈,让墨竹时时跟着宋梨,算是把人按在了宋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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