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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钰揉一揉眉心,叹口气:“没事,过会儿就好。”
“过一会儿?”李明琅挑眉。
“一——会儿。”谢钰拉长话音。
李明琅嗤笑,嫌弃地扯开汗津津的背子,谢钰眼前一亮,就瞧见白生生的一片,随后就看到李明琅钻进被窝。
从另一头,他眼前,钻了出来。
李明琅伏在他膝头,明明嗓音因生病而沙哑,却是谢钰此生听到最勾人的声音。
“小谢,我帮你啊。”
谢钰嘶一声凉气,目光暗了暗。
几次三番,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临州城,两人索性在小院里闭门谢客,厮混数日。
发汗了,病好了,腿也软了。
李明琅眯着眼睛,靠在床头,接过谢钰递来的蜂蜜水,满意得咂嘴。
“吕镖师方才跟你说什么?”
谢钰将她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低声道:“没什么大事,也就是沈家的婚礼上,颜小姐被一个采花贼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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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嘶!遁走
第44章 沈府劫亲
“噗——咳咳咳!”李明琅以袖掩口,咳嗽连连。
谢钰将人搂进怀里,干燥的掌心轻拍她的背,触手温腻,如在把玩一方上好的羊脂玉。
李明琅拿胳膊肘怼一怼他,忿忿问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
“在下也是刚刚才知道。”
李明琅横他一眼,爬出重峦叠嶂似的锦被,把谢钰推下床,素手一勾,放下床幔。
只见纱帐后影影绰绰,衣料窸窸窣窣,少顷,丢出几件月白卷草纹的亵衣。
谢钰移开目光,手背在身后,悠然自若地解开博山炉的雕花铜盖,将李明琅未喝完的茶水倒进去浇息。
半晌,李明琅换好衣裳,仍是一身飒爽的红色劲装,披狐狸毛斗篷,戴白绒的发簪。虽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发髻,但面上多了几分柔媚风流。
迈出门槛时,李明琅腿软了一下,好险没摔一跤。谢钰搀住她,却听她没好气道:“都怪你。”
谢钰摸摸鼻子,轻笑道:“当家的,习武一事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肢体柔韧乃是童子功。您这方面欠了些,在下帮您后天补上。”把李明琅噎得说不出话。
二人快马来到沈家。
斗拱飞檐,红绸高挂,宅院绵延占了大半条街。可见沈氏一族在滇西王荫蔽下做米粮生意已然是地方豪绅。
下人们垂着脑袋,拿笤帚在扫地上散落的鞭炮红屑。宾客散了大半,走出沈府时都在互换幸灾乐祸的眼神。
李明琅报上姓名后,好半天才有个管事的出来引他们进去。
见管事的脸色发青,李明琅便问:“少夫人如今可有消息?”
“衙门的人已经来过了,其余的小的也不清楚。”管事唉声叹气,“李镖头请吧,我家少爷在厅里候着呢。”
话虽如此,等李明琅和谢钰走进待客的花厅,只瞧见本该今日与颜青女拜堂成亲的沈正卿铁青着脸,任身边两位穿金戴银、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如何安慰也无动于衷。
“少爷,少奶奶会没事的。”一名头戴珍珠花簪的粉衣女子说。
另一位穿紫色团花夹袄的丰盈女子恨恨道:“哼,依我看呐,就是那个颜小姐的老相好干的好事。她又不是临州人,谁晓得她过去有几个姘头?”
“都别说了。”沈正卿掐了掐酸痛的眉心,抬头看到抱着胳膊看好戏的李明琅等人,不由恼羞成怒,“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有贵客来了,也不见你俩招呼。”
两名年轻女郎,想必是沈正卿的姬妾,见状纷纷起身,挽着胳膊口中闲言碎语不断,一道走出花厅。
李明琅走近了,看到沈正卿的容色,事发才一个时辰,他已然像被抽干了气血,面上白惨惨的,眼下挂着两弯显眼的乌青,肩膀垮着,双手搭在官帽椅扶手上,指节攥得发白,如丧考妣。
“沈少爷。”李明琅同情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当家,欸……”沈正卿哽咽着,缓缓道来。
由于颜青女远嫁而来,这段时日都住在沈家位于城南的宅院,迎亲自然也从城南起始。清晨,天蒙蒙亮,城南的大街上便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路喜乐开道,嫁妆二十几抬,场面盛大。
临州有头有脸的商户、富绅齐聚沈家,可谓“羊袄驼铃银酒碗,鹅绒鹿角玉茶缸”,奢华至极。
就在新人拜天地之时,忽有一位蒙面带刀的男子闯入,厉声喝道:“别拜了,不然我就把沈老爷的头砍了,让你们办完红事办白事!倒省却一次酒席!”说罢,就拔出一把钢刀,横在沈老爷子颈侧。
沈正卿强装镇定与那人交涉,却听那贼人道:“想留你爹一命也行,拿你媳妇来换!”
沈正卿脸色一绿,脖颈青筋毕露,恨恨道:“这位兄台,我们沈家行端坐正,乐善好施,从没惹过你吧?何必做这种辱我沈家门楣的事情?”
只听贼人冷笑一声,刀锋一斜,沈老爷脖子上就流出汩汩鲜血,身子一软,出溜滑坐在地。
众人大惊失色,四散奔逃。
后来的事,沈正卿支吾着没说,但李明琅想也知道,这人没多犹豫就把颜青女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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