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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

      江舒白心想那些人说的都不对,这才是真正的仙人,风光霁月,仙风道骨,一举一动都美如画,五岁的江舒白一时间竟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描述才不会玷污眼前的人。
    他只觉得这人是他活了这么许久,见到过最美,最仙的人。
    不,是仙。
    愣神的江舒白呆呆的看着抱着他的仙人,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问他,好点了吗?
    江舒白感觉就连那声音都带着仙气,让人不禁想要多听他说几句话。
    那人见江舒白愣愣的,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冻坏了,又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江舒白感觉到一双温润细腻的手贴在了自己额头上,带着微微的凉意,但是格外的舒服,让江舒白忍不住蹭了蹭,还想要更多的关心。
    看着江舒白呆呆傻傻的模样,那人也没和他过多计较,反倒轻声细语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睡在这里?
    这时的江舒白才有了一丝真真切切的感觉,他怕眼前人会因为自己反应迟钝而厌恶他,立刻轻轻捏住仙人的衣襟,急切的解释道:仙人,我叫江舒白,是师兄不让
    说到后面江舒白息了声,他怕仙人会觉得打小报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眼含泪水委屈的看着仙人。
    只见那人嘴角微弯,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话,我不是什么仙人,我是你的大师兄傅宴殊,小白你要是不介意,和我住一起可以吗?
    江舒白知道大师兄,他虽然之前从未见过大师兄,可天天都会听到天阙宗里的师兄师姐们说到他。
    说他资质出众,无人可比,说他温文儒雅,乐于助人,说他眉目如画,气质如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就连经常欺负江舒白的万钧复,也常常将大师兄挂在嘴边,容不得别人说大师兄半句不好,否则就是一顿胖揍,儒慕,崇拜之情可见之深。
    江舒白来到天阙宗后并未见过大师兄,因为他听说大师兄奉师父之命下山去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大师兄,江舒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竟然邀请自己一起住,江舒白突然心中有些感激那些欺负他的师兄们,若不是他们,自己还没有机会遇到大师兄,更没有机会得到大师兄如此的关心。
    江舒白激动的点点头,着急的回答:我愿意的,师兄,我愿意和你一起住。
    傅宴殊微微一笑,宛若繁星闪烁,江舒白在那一瞬耳边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他的心也偷偷的停了一下。
    那时的江舒白还不知道什么是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
    只有此人,唯有此人。
    傅宴殊见怀中的小孩子恢复活力,便声音轻柔的问他:能走路吗?
    江舒白知道大师兄的意思,他本想撒撒娇赖过去,他喜欢被大师兄抱着的感觉,可他又怕大师兄会不喜欢娇气的小孩子,便用力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走路。
    傅宴殊得到了肯定答案后,缓缓蹲下身,将怀中的江舒白放到了地上,他起身看了看天边的圆月,微笑着伸出了手在江舒白的面前,小白,夜已经深了,我们走吧。
    江舒白一晚上感受到了太多的幸福,他恍惚间宛若做梦一般,这些都太不真实了,但是若这是梦,江舒白愿意一辈子都活着梦中,活在有大师兄在的梦里。
    江舒白试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将手缓缓的,郑重的放在了傅宴殊的掌心,他的手只有大师兄的一半,但真实的触感终于让江舒白放下了心。
    他没有做梦,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大师兄的温度,不是想象中的温暖,反倒带着一丝凉气,但正是这股凉意让江舒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这不是梦,他很清醒。
    就这样,江舒白被大师兄牵着一同回了大师兄的住处,也是江舒白后来一直住到长大的地方。
    第9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2)
    因为傅宴殊的特殊照顾,本就是众矢之的江舒白在同门师兄弟眼中更加碍眼。
    之前只是单纯的让江舒白多做些重活,到了后来,他们变本加厉的折腾江舒白,甚至会对年纪不大的江舒白动起手来。
    起初,江舒白并不敢也不想让傅宴殊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他怕大师兄觉得自己是坏孩子,所以才会被同门欺负,他更不想让大师兄知道自己是凭着关系进来的。
    他怕他很怕大师兄也会在知道真相之后不再理他,不再关心他,大师兄是这里唯一对他好的人,他不敢赌。
    江舒白的沉默只能换来同门师兄们变本加厉的折磨,他们甚至威胁他,让他不再与大师兄住在一起,一直妥协的江舒白却对这件事抵死不从。
    即便江舒白再怎么掩饰,傅宴殊最终还是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向来温文儒雅的大师兄,第一次冷了脸。
    那是江舒白第一次见大师兄生气,在他的印象中,大师兄是个永远不会生气的人,他总是嘴角带着浅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大师兄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决问题。
    可是那次,傅宴殊知道了江舒白一直被同门欺负的事情后,面无表情的找了带头欺负江舒白的万钧复。
    后面的事情江舒白不得而知,当时他在门外,并没有听见大师兄对万钧复说的话,不得不说大师兄就是这么温柔的人,即便他要训斥人,也给那人给足了面子。
    后来,万钧复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了,可是暗地里依旧没有收敛,甚至名正言顺的找一些锻炼他的由头,变本加厉的折腾他。
    但此时的江舒白却早就不在意了,只要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愿意包容他,愿意护着他,那他就无所畏惧。
    因为傅宴殊的存在,本来资质不佳,无心修炼的江舒白也渐渐开始努力,不为了其他什么,他只是想要站在师兄身边,想要追赶他的脚步,成为可以日后辅佐师兄的存在。
    每日刻苦的训练,致使江舒白每每回到住处时,都已经是夜深十分,圆圆的月高挂天空,但江舒白并不害怕,甚至有些小开心,因为他知道此刻师兄定然在房间里还等着他。
    纵使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他废灵根的资质,所以江舒白修炼了许多时日,他连最基本的辟谷都做不到,但他并不在乎,甚至还在内心中窃喜。
    正因为他不能辟谷,所以他才能在每晚回到房间时看见大师兄坐在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前等着他。
    山中有规定,过了下午酉时便不能再进食,但江舒白年幼,每日的训练量又过大,每晚回去他都会饿得肚子咕咕叫,只得平日里偷摘些果子解饿。
    没曾想江舒白有一日晚上偷吃果子时,被晚归的傅宴殊发现了,自此之后江舒白每晚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有时是面食,有时是清粥,多的是以补充体力为主的肉食。
    若不是时间不对,心境不对,地点也不对,江舒白恐怕会真的以为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等着他晚归的大师兄。
    可惜,无论多么感人至深的场面,只要让人知道了暗藏在背后的真相后,一切都会显得虚伪做作,不堪一击。
    江舒白随手一扫,桌上原本已经变冷的饭菜换成了新的,菜式正是傅宴殊第一次为江舒白准备的夜宵样式。
    傅宴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心中甚是奇怪,没想到江舒白气消的如此之快,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消了气。
    着实让傅宴摸不着头脑,他记得原文中男主挺正常的,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怎么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像啊?
    江舒白面色不佳的坐在傅宴旁边,拿起筷子径直自己吃了起来,又施了个术让筷子自己动起来夹菜喂傅宴。
    傅宴看着面前凌空飞起的筷子,简直无语凝噎,若是知道早就能施术解决,江舒白为什么之前还要亲自喂他吃饭?
    还有,江舒白不是早就辟谷了吗?为什么他会吃东西?傅宴心中痒痒,这么好的机会,他真想现在就把同心蛊偷偷下在碗中。
    但傅宴知道他也就是想想,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可能手还没抬起来下一刻就能被江舒白灭了。
    饿了一下午,现在能吃饭了,傅宴反倒是没什么胃口了,他简单的吃了两口尝了尝味道便不再张口。
    筷子夹着菜孤零零的停在傅宴嘴边,等着他张口,看上去有点惨兮兮的,但傅宴态度坚决,他也是要面子的,不吃就是不吃。
    江舒白看着撇过头的傅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声音平静的问他:吃饱了?
    傅宴没有说话,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确了,见傅宴没有再吃的意思,江舒白随手一挥撤了桌上的饭菜。
    房间内很安静,橙色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有种脉脉的温情,但现实却是现在的两人关系尴尬,早就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傅宴看了看在卧榻上闭眼打坐修炼的江舒白,想到之前打算的事情,虽然傅宴很不愿意,但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开这个口。
    江舒白,我想见一个人。闭着眼念清心咒的江舒白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
    江舒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冷漠的看着傅宴,谁?
    万俟麟。傅宴说的是傅宴殊在魔界的右护法,此人在原书中一心忠于傅宴殊,即便傅宴殊想要他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傅宴之所以记得这个人还要仰仗作者用了个特殊的复姓万俟(莫旗音),害得傅宴每次看到
    这个名字时都要纠结一会儿怎么叫他才好。
    不行,江舒白想都没想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傅宴殊的要求,我只答应让你亲自动手,却未曾说过你可以联系魔界的人。
    傅宴却未曾纠结,直接顺水推舟说道:那好,既然你不愿让我联系他,那便只能请你帮我打听自我被抓之后,宋怀在魔界的状况了。
    傅宴的要求合理,江舒白也没有拒绝他的道理,好!
    其实傅宴本就没想让他答应,毕竟万俟麟可是魔界数一数二的高手,江舒白自然防的紧,哪怕他现在已经算是仙魔两道的佼佼者,但若万俟麟拼死一搏,也不是没有一点救傅宴的希望。
    傅宴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让江舒白帮自己打听消息,他借此来拖延时间用的。
    毕竟现在这种状况下,傅宴算是处于劣势的地位,他一边需要尽量多的拖延时间,另一边则需要想办法尽快将同心蛊下到江舒白身上。
    但这种事情需要机会,一时间急不得,欲速则不达。
    昨晚见江舒白吃饭,傅宴还以为之后会有机会能将同心蛊下到碗里让他吃下去,但自那以后江舒白再未吃过任何东西,傅宴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江舒白打听的情况,傅宴知道自从傅宴殊被抓之后魔界都是宋怀在管理,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
    坐上尊主的位置,现在的魔界尊主依旧是傅宴殊的名号。
    这就有些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傅宴不知道宋怀的真正目的为何,猜测他可能碍于那些忠于傅宴殊的人,不敢轻易坐上尊主之位。
    但印象中宋怀的能力似乎仅仅低于傅宴殊,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会害怕那些忠于傅宴殊的人,毕竟魔界这种地方以武为尊,只要有能力杀了上一届尊主,不论用了何种手段,理所当然的可以成为下一任尊主。
    这是在魔界默认的定律,千万年来一直如此,虽然不知道傅宴殊当时是怎么在短时间就得到尊主的位置,但傅宴猜着以傅宴殊的人品应该也没有多么光明磊落。
    原文中此时傅宴殊早就身死,也没过多的提关于魔界之事,一时间倒是让傅宴不好下手了。
    江舒白还打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宋怀似乎在傅宴殊被抓之后一直在暗中寻找一种秘术,具体是什么,江舒白并未打听到。
    傅宴觉得自己现在一头雾水,前方的路一片迷茫,根本看不出方向在哪,最惨的是他还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高深莫测的模样,不能让江舒白有丝毫的怀疑。
    傅宴也一直在思考着原文中关于魔界的点点记忆,虽然很细小,但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倒还真是被他想起来了。
    魔界存在一个须臾之境,就如它的名字一般,转瞬即逝,很难被人察觉到,但正因为它的难以捉摸被魔界奉为至宝。
    外界传言须臾之境内心法秘籍,灵药仙丹,灵器仙法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但实则这不过是傅宴殊当年放出的一个幌子。
    所谓的须臾之境根本就是一个骗局,进入其中之后便被会魇住,让你陷入一种幻境,至于是美梦还是噩梦,这些都说不准,跟个人的心境有关。
    傅宴不确定宋怀知不知道关于须臾之境的真相,但他需要一个幌子将江舒白骗去那里,最好能将江舒白送入须臾之境,这般,傅宴也可摆脱这紧跟不舍的死亡威胁。
    黑匣子:
    年幼的江舒白被一群人围在其中,他惶恐的看着周围这群人,他们都是他的师兄,可他们却对着他拳打脚踢,丝毫不顾及同门情谊,仿佛他们欺负的只是个惹人厌恶的玩物。
    江舒白抱着头蜷缩着身体,眼中含泪,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
    却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一个身影正隐在角落了,他嘴角微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模样。
    第10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3)
    但现在对于傅宴来说,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将江舒白骗到须臾之境才好呢?
    首先理由不能过于突兀,否则江舒白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其次须臾之境开启的时间和地点有严格的要求,不可能一两天内成功,一定要掐准时机才行,一时间傅宴又陷入了困境。
    这段时间傅宴趁着江舒白不在的时候偷偷使用若木粉末,他感觉自己的手脚比之前有力气了许多。
    但在江舒白面前傅宴依旧装出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病弱模样,甚至时不时的生场病拖慢一下杀宋怀的进度。
    病弱模样虽然是傅宴假装的,但生病却是真的,傅宴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按理来说,傅宴殊是魔界尊主,他弃仙修魔,哪怕现在修为尽失,身体也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
    可事实却是傅宴哪怕随身携带着驱魔珠,也经常是一副表情恹恹的模样,身体总会感觉很难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连呼吸都时常感觉很困难。
    江舒白找了许多魔界的大夫来为傅宴医治,但他们最终医治的结果大都是傅宴身体受损严重,撑不住魔界的魔气腐蚀,建议傅宴早些离开魔域。
    不过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大夫已经为傅宴下了病危通知,他的这具身体撑不了太久了。
    傅宴表面上装出一副风轻云淡毫不在乎的模样,但心中却简直崩溃,他歇斯底里的想现在还没有脱离江舒白的魔爪,还要担心身体寿命问题,都是穿书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