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一片喜气洋洋的时候,潘府之外忽然脚步声喧闹声大作。
正想派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大门外面已经冲进来一大队士兵,人人手里刀枪齐备,脸上杀气腾腾。
潘明起大吃一惊,那个孙知府正想站起来大声训斥,猛然想起两江总督就在这儿,自己这么最可未免太不给总督大人面子了。
潘明起也不敢造次,把求援的目光投到了张震身上。
“陈俊,你想要做什么?”张震猛力拍打一下桌子,愤而站起叫道。
潘明起松了口气,既然这人是总督大人部下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大帅,陈俊奉无锡县袁畅袁明府之命前来擒拿反贼!”陈俊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混帐,混帐,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哪里来的反贼!”
张震怒气冲天,指着那些来的宾客说道:“你看这人像吗?你看那人像吗?你看孙知府像反贼吗?你看本帅像反贼吗?难道,难道你说大当家的是反贼?”
“大帅,正是潘明起!”陈俊脱口而出的话,顿时让所有宾客鸦雀无声。
“胡说,胡说!大人,我潘明起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是反贼!”潘明起一下急可,提高嗓门大声叫了出来。
张震阴冷的眼光看向陈俊,这让潘明起放心了不少:
“陈俊,本督从来都不冤枉一个好人,大当家的人品我最清楚,你若是存心诬陷,不管你之前立过什么功劳,本督一样法度无情!”
“来人,把东西和人犯带上来!”随着陈俊声音,几口箱子和一批犯人都被押了进来。
潘明起只看了一眼,心里叫了声苦,那几个人犯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徒弟严重,和得力手下白辕、范恒二人。
陈俊冷眼看了潘明起一下,说道:
“大帅,陈俊今日出巡,得无锡县袁畅大人求助,说有漕帮押运之一批火枪火炮,意欲从无锡押往金陵,可袁大人手下人手不足,因为无奈何下,才求助于我水军。
卑职听了本来也不太相信,那金陵本是发匪盘踞之地,漕帮又怎会给发匪运送物资?可兹事体大,卑职不敢怠慢,于是点齐五百水军,于半道截住以探虚实!
可谁想到果有此事,卑职于漕帮船上,缴获洋枪六百枝,洋炮两门,现洋炮仍在西门岸边命令士卒严加看守,洋枪和一众人犯皆以押解过来!”
潘明起听的冷汗淋漓,心想这事没有想到坏在了自己以前从来看不起的袁畅身上。
不过心里也不怎么害怕,反正这事总督大人也有份在内,总督想来也会死保自己,了不起找个替罪羊也就是了!
“无锡县令袁畅何在!”张震厉声说道。
“无锡县令袁畅在此!”袁畅雄赳赳的大步走了进来。
“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人,袁畅今日要为百姓伸冤,为朝廷铲除逆贼,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袁畅对着潘明起怒目相视,大声说道:
“潘明起和漕帮无恶不作,坑害百姓,盘剥过往船只,以至于勒索绑架等等无所不用其及!”
张震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道:“漕帮怎样咱们暂且不说,你今天只要给本督说说漕帮所谓勾结发匪大逆不道的事情!”
“是!漕帮以其特殊优势,在发匪占据金陵之后,就开始不断为发匪运送粮食,接济发匪,此事皆有确凿证据。
其实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但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敢管,敢说?就是因为漕帮势力太大,谁要是得罪了漕帮,只怕全家遭到灭门也有可能!
还有一点就是,漕帮用赚来的肮脏银子,贿赂朝廷官员,而收了银子的那些官员,非但不去制止漕帮,有的甚至还和漕帮同流合污!”
说着有意无意看了孙知府一眼,孙知府赶紧把头扭转,好在袁畅并没有指名道姓,只是继续说了下去:
“漕帮给发匪送了多少银子?只怕就连他们自己也都记不清楚了,这次下官也是无意中得知了这个天大秘密,因此才冒死送信!
大人,六百枝洋枪,两门洋炮啊,这会给朝廷之军增加多少麻烦?漕帮该杀,潘明起该杀!
下官知道今天说出这番话来,只怕明天就会性命不保,可是为了咱们朝廷,下官已经准备把性命给豁出来了!”
“不要说的要死要活的了,现在是说这批洋枪洋炮的事。”张震沉默一会,转向潘明起说道:
“我看还是这样吧,大当家的,今天这大好的日子,说这话有煞风景,再说一时半会的也不能说清楚,我看还是回到衙门再辨个清楚。”
这话一说出来,潘明起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等到了总督的官府之中,只怕到时候死的就是袁畅了:
“大人,这必是有人栽赃陷害,草民不怕当面对质,愿意随同大人回到衙门,若是草民真的勾连发匪,草民情愿摘下这颗脑袋!”
张震淡淡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
江苏风云突变,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灾祸正在向着两江官场和漕帮悄悄袭来。
潘明起和一众人犯去的不是两江总督的衙门,而是无锡县衙!
灭门的县官,漕帮很快就会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张震甚至没有出面,一切审讯事宜,居然全部都交给了潘明起的死对头,无锡县令袁畅!
末日,对于潘明起来说末日到了。
袁畅原本为人和蔼,可是在这六年之中,性情完全变了,审讯的时候就连辅助其的陈俊这样杀人如麻的军人也看了感到害怕。
最先招供的是严重,这个潘明起最得意的弟子,甚至没有上刑,就已经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全部招供了出来。
然后就是白辕和范恒,这两人跟随潘明起久了,嘴也相当的硬,起初还一口咬定这是别人在那栽赃陷害。
可是两人的结果是,白辕的腿骨全部被夹断,范恒的双手十指在用完刑后,再也没有一根是完好的了。
再也无法忍受这样酷刑的白辕,终于按照袁畅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不过范恒是条硬汉子,忍着钻心疼痛,苦苦在那支撑,就是不肯出卖潘明起。
一次接着一次的用刑,一次又一次的昏迷。
当范恒再一次昏迷之后,失去耐心的袁畅使了一个眼色,边上早有衙役上前,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供状按上了昏迷中的范恒血肉模糊的指印。
“人犯死了没有?”
“大人,还有气呢。”
“胡说,本县明明看到人犯已经死了!”袁畅大怒之下,指着下面昏迷中的范恒说道:
“一点动静也都没有,难道还会活着?此人勾连发匪,死有余辜,不过念其肯招供的份上,赏了一口棺材埋了吧!”
边上陈俊皱了一下没有,袁畅的意思是要把尚未断气的范恒给活埋了。
袁畅却是一点也不动容,拍着惊堂木说道:
“左右,把人犯潘明起给本县带上来!”
潘明起才被带了上来,很快就被这学淋淋的场面惊的呆在那里。
“大当家的,没有想到在这里见面了。”袁畅阴阴笑了,死死看着自己对头说道: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知道大当家的是怎么想的,反正袁畅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大当家的这么说话!”
潘明起浑身颤抖,忽然大声叫了出来:“我要见制宪大人,我要见制宪大人!”
“制宪大人乃是朝廷一品要员,岂是你这样的人说见就见的?”袁畅对空抱了抱拳,说道:
“况且制宪大人已经把这一切全部交代给了我,这里什么事情都是本县说了算,至于你能不能见到制宪大人,可就不是你我能够说的算了。
潘明起,你的徒弟和手下已经全部招了,本县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劝你一句,还是赶快老实招供了吧,以免受到皮肉之苦!”
潘明起不是一个骨头硬的人,此时早已吓的浑身颤抖,就听两边衙役一起喝了起来,潘明起忽然放声说道:
“明府,这批东西不是我一个人的,大人,制宪大人也有份在里面,明府,我说的全部都是真话啊!”
这也许是潘明起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了,如果把事情全部抗了下来,潘明起或许还能保住一家大小,可是这句话一出对于他来说什么都完了。
袁畅面色变得更加阴冷可怕,看着底下犯人慢慢说道:
“制宪大人乃是朝廷第一重臣,和发匪刻日血战谁不知道?可你一介刁民,为了自保,竟然诬陷大人,按照大清律令该当何罪?”
其实潘明起这话说了出来,自己也开始后悔起来,可是话既然已经说了,怎么着也要死撑下去而已:
“大人,真的,草民说的全是真的,大人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把制宪大人请来,大人一问就知道了!”
“潘明起那,你自己要寻死路本县可也没有办法。”袁畅重重叹息一声,居然很有一些惋惜说道:
“本来本县还不想对你用刑,可是你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了,诬陷朝廷命官那,来人,按照朝廷律令,把刁民潘明起的舌头割了!”
漕帮大当家的彻底傻在了那里,但是这个犯人却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为自己申辩的机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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