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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金仁强确为盗贼 做生意只认一人

      “有人吗——有人吗?”欧阳平喊了两声。
    仍然没有回应。
    “人可能在后院。”老雷道。
    大家朝里走去,迎面是一排不在直线上的货架,货架里面有一个布帘子,布帘后面是一张床。布帘左侧有一道门,门外应该是后院。
    “嘎吱——”门被打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年龄在七十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棉袄,腰上系一条围巾,下身穿一条棉裤,头上戴着一顶桶形羊皮帽,脚上穿一双东北老棉鞋。
    “你们这是——”
    “我们刚才敲了一会门,没有回音,我们就进来了,请问您是江掌柜吗?”
    “我——我叫江别亭,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江掌柜,我们想找您了解一点情况。”
    “就在这里坐吧!比较乱。”江别亭拉开布帘,从床上拿起枕头,在一张椅子上和一张长板凳上来回擦了好几下,“凑乎着坐吧!”江别亭坐在床沿上。
    “我——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从来没有做过作——作奸犯科的事情。”江别亭显得很紧张,“我是一个本分人。”
    “江掌柜,你误会了——您别紧张,我们是为泰山禅院的案子来的。”
    “泰山庙的案子?这个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江别亭还没有完全明白欧阳平的话。
    “我们怀疑金仁强和高德顺的死有关系。”
    “金仁强?你们想了解金仁强的情况,是不是这样?”
    “您说对了。”
    “原来是这样。行,你们问吧!只有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一定实话实说。”江别亭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离开静轩斋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时间是六点钟左右。
    大家一致认为,江别亭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如果金仁强是“12.26”凶杀案的凶手之一的话,他在分到赃物以后,肯定会和连老板接触,在整个东门镇,没有人知道他和连老板之间的关系,他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做梦都没有——也不可能想到江别亭会派人暗中跟踪他。江别亭在生意场上的小伎俩,帮了同志们一个大忙。这大概也是天意吧!
    欧阳平和郭老同时想到,应该马上去找连老板。至于什么时候抓捕金仁强和何明城,等见到连老板以后再说,同志们得耐着性子等一会。
    回到公安局食堂的时候,李文化和小曹还没有回来,按理,他们俩应该早就回来了。眼下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金仁强很快就会让曹素素替他卖澡筹。如果金仁强发现苗头不对,那就麻烦了。
    欧阳平安排郭老和水队长先吃晚饭,自己和老雷到曹素素家去一趟,两个人一人拿了两个馒头,走出食堂,他们在公安局的大门口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李文化和小曹。
    这是怎么回事情呢?
    曹素素不在家,曹素素一个人生活,她原来有一个女儿,因为作风不好,丈夫和她离婚了,丈夫怕女儿跟着她学坏,把女儿带走了。
    曹素素家斜对面有一个小人书店,老板姓冯,他说曹素素刚走一会,没办法,李文化和小曹就在李老板的小人书店里面守候曹素素。
    六点钟的样子,金仁强也来找曹素素。看到曹素素家铁将军把门之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他丢了一句话给李老板,让曹素素回来以后到“逍遥堂”去一下。同志们的行动和金仁强发生了冲突,为了不打草惊蛇,李文化和小曹决定回避一下,先回公安局向欧阳平汇报,然后再另择时间请曹素素。
    两个人的想法得到了欧阳平的认可,欧阳平担心的就是这个,在这种时候,尽量不要去惊动金仁强和何明城。这两个人长时间蛰伏不动,可见不是等闲之辈,也许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也未可知。所以,现在应该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四个人走进食堂。
    吃过晚饭之后,一行六人走出公安局的大门,欧阳平、水队长和老雷各推着一辆自行车,六个人在红霞旅社的门口分手,郭老、李文化和小曹进了红霞旅社,欧阳平、水队长和老雷骑上自行车朝东。
    欧阳平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呢!
    他们是到浦口去。
    到浦口去做什么呢?
    到浦口坐轮渡过江,到夫子庙去找连老板去。
    李文化和小曹继续完成原来的任务,临行前,欧阳平特别关照:八点钟左右去请曹素素比较合适——金仁强一般情况下,会在七点二十左右去卖猪头肉,来回只需要十几分钟。
    走在路上,欧阳平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今天晚上,金仁强有些反常,往常,他大都是在七点二十左右让曹素素去顶班,今天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多钟头。
    “金仁强知道你和连老板之间的关系吗?”
    “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
    “金仁强在近两年的时间里面,有没有找过您呢?”
    “两年前找过我一次。”
    金校长三幅画被盗的时间也是在两年前。
    “他是不是拿来来了三幅画?”
    “没有,他只拿来的一幅画。”
    “什么画?”
    “是一幅帝王画。”
    “是不是清雍正的《游春图》?”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两年前,金校长家被盗三幅画,其中一幅就是雍正的《游春图》。他应该拿来三幅画才对啊!”
    “另外两幅是什么画?”
    “一幅是郑板桥的《李白醉酒图》,另一幅是唐伯虎的《雪梅》。”
    “我明白了,这两幅画,他用不着找我鉴定了。”
    “此话这么讲?”
    “金仁强跟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对郑板桥和唐寅的画,心里面已经有底了——他曾经出手过好几幅郑板桥和唐寅的画。”
    “他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画?”
    “金二老爷是一个生意人,唯一的喜好就是字画。”
    “您接着往下说。”
    “我说到哪儿了?”
    “金仁强对郑板桥和唐寅的画,心里面已经有底了。”水队长道——水队长是负责记录的。
    “只有帝王的画,金仁强没有接触过,在中国古代,帝王的书法作品比较多,帝王的画并不多见,雍正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他的画不怎么样,但他是皇帝啊!收藏价值是很大的。金仁强吃不准,当然要来找我了,他甚至不能确定那幅画是不是真迹。”
    “是不是真迹?”
    “是真迹,但我跟金仁强说了个模棱两可。”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好压他的价。”
    “为什么不说是赝品呢?”
    “金仁强可不是棒槌,价压得太低,他会缩回去。”
    “金仁强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吗?”
    “是啊!”
    “他有没有提到过何明城?”
    “没有。不过,我每次到逍遥堂去洗澡,几乎都能看见他们俩在一起嘀咕些什么。”
    “江掌柜,您的静轩斋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做不下去了,去年就关门了,你们看,被他们砸成什么样子了?这是什么世道。我也难得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