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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第14节

      见到卫良后,两人讨论早朝发生的事。卫良肯定了她的猜测,申帝没想立太子,放出消息,只是试探诸位皇子。
    说完这些,他忽道,“还请公主多加小心。”
    声音冷淡,透着严肃。
    越长溪:???
    为什么你也这样说?这句话是今年的流行用语?
    她追问对方,卫良却并未解释,只说年底事多,小心为上。
    越长溪无言以对,“……”这叫什么,男人的直觉?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她不懂,且大为震惊。
    第19章 .  18造反   他躁动的胸腔里,心脏近乎疯……
    转眼,越长溪回宫一月,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无论哪个时代,人们对过年的热情都是相同的。
    一大早,永和宫燃起爆竹花炮,宫女太监们嬉嬉笑笑,在门口插上芝麻秸、燃烧枝条,除秽取暖。室内也会挂上福神、鬼判等画像,驱邪求福。
    越长溪一睁眼,看见半枝拿着一串编好的黄钱,往床头上挂。黄钱编成龙凤的形状,龙尾巴长长拖着,时不时扫到她的脸上,又麻又痒。
    越长溪:“……”我怀疑你在公报私仇,并且我有证据。
    “您可算醒了,”半枝一脸嫌弃,推开公主,自己站在床头的位置,挂上龙凤黄钱。她抽空回头,好奇道,“爆竹声那么大,您怎么能睡着?”
    还能因为什么,天赋异禀呗!越长溪被挤到床尾,靠着床柱打哈欠,一边揉眼睛,一边问,“昨天查的事,怎么样了?”
    张校尉和卫良同时让她小心,又不说小心什么。越长溪有点在意,因此,她派人探查三位皇子回京后的动向,今天应该有消息了。
    说起正事,半枝脸色稍凝,“探子说,三位皇子并无异常。回京后,他们各自拜访几位好友,都是过去经常联系的友人,并无特殊之处。”
    “张校尉那边,查到什么?”
    半枝:“听金吾卫说,最近城门守卫有变动,张校尉唠叨过几句。”
    皇帝有二十六亲卫,负责拱卫皇城。人员调动很正常,不值一提。难道,张校尉真的只是随口一提、让她小心三皇子?
    为一句话纠结成这样,总感觉有点傻呢。不,这不是傻,这叫谨慎……越长溪努力安慰自己,随口吩咐,“让探子继续查,宫里也增强守卫,小心驶得万年船。”话说,什么船质量这么好,能开一万年?这是小心就能做到的事么?
    半枝点头,下去传令。走到门口,一开门,忽然惊讶道,“督主?您怎么在这?”
    卫良来了?越长溪披上外衣,哒哒哒跑到门口。冷风一吹,她打个哆嗦,又缩回身子,只探出脑袋笑道,“卫厂公,过年好!”
    声音清脆欢喜,宛如山涧清泉,欢快流过山野林间。
    卫良微微怔忪。
    公主似乎刚起来,思绪不清明,目光还带着朦胧的雾气。可她看过来时,眼中满满倒映着他的身影。那一瞬,卫良似乎产生某种错觉,仿佛世间万物,她只能看见他一人。
    不行……卫良猛地握紧拳头,想要后退。但看见公主抱着胳膊、小幅度发抖,又克制住后退的冲动,站在原地,替她挡下寒风。
    他垂眸递过漆盘,极力让声音保持冷静,“这是陛下赏赐的饺子。”
    “啊,谢谢父皇。”
    越长溪有点恍惚,今天气温骤降,卫良声音的温度也骤降,他还有智能调节功能?!她默默吐槽,转头笑道,“劳烦卫厂公特意跑一趟。半枝,去拿红包。”红包-1,她的心好痛。
    卫良轻轻摇头,看不见的衣袖里,五指死死掐住掌心,近乎嵌入皮肉。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太近了。
    他和公主的距离太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温热气息洒在身上,如濒死的作物迎来春雨,贪婪而绝望地渴求。
    他听见公主绵长的呼吸,听见她的发丝拂过衣料、沙沙作响,听见他躁动的胸腔里,心脏近乎疯狂地跳动。
    那是永远不能、也不应被她听见的声音。那是每一次见到公主,即便违背本能,也要远离她、隐藏起来的声音。
    那是他千百次唾弃自己、厌恶自己、憎恨自己,依旧无法抑制的声音。
    卫良掐着指尖,手臂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他冷冷开口,“陛下还有事,臣先走了。”
    顿了顿,他又道,“公主,过年好。”
    ……
    半枝回来时,卫良已经离开。公主散漫地倚在门口,风带起她的衣脚,她绕起一缕头发,在指间把玩,目光久久停留在大门的方向,表情怔忡。
    “卫厂公走了?”半枝顺着公主的视线,看向门口,只看见一群宫女在贴门神,她疑惑道,“您在看什么?”
    “我在看……”说到一半,越长溪忽然停住,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刚才某个瞬间,她好像在卫良身上看到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他绝望什么?总不会因为大早上给她送饺子、然后就绝望了吧?这是感受到君主专.制制度的冷酷与无情,从而心灰意冷了?
    无意探索卫·思想家·良的内心世界,越长溪很快忘记这件事,两手高高举起,跑向小厨房,欢呼道,“过年啦,咱们去包饺子。一会比赛,看谁吃到的铜钱多。”
    半枝哎呦一声,用力跺脚,“您穿好衣服再去!”
    *
    过年这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外戚前往各皇陵祭祀,皇帝也会在太庙供奉列祖列宗。
    越长溪是公主,与这些事无关,吃过早饭,她带领永和宫的宫女太监,一起搞烧烤、放鞭炮、打麻将。
    大申也有麻将,规则与现代相似,越长溪技术还行,而且宫女太监们有意让她,每次都能赢。她笑眯眯赢了好多碎银子,一推桌子,“本宫不玩了,你们自己玩吧。”拿到钱就跑,刺激!
    宫女们顿时哀嚎,“奴婢的银子!”
    “哈哈哈哈,从今天起,它们就是本宫的银子了,”当着她们的面,越长溪故意收起钱,嬉笑离开。然后绕了一圈,找到半枝,拿出两个金元宝,嘱咐对方,“回头分给她们,宫人攒钱不容易,开玩笑还行,别真都输给我。”
    “行。”
    半枝忙着和面,敷衍应下。
    哎呀,被嫌弃了呢。越长溪摸摸鼻子,随手偷个小饼干,被半枝吼一嗓子,飞快跑到屋外。
    院子里,乌草正在烧火,为烧烤做准备。
    明灭火光照在他脸上,映出少年消瘦的面庞。
    越长溪啧啧两声:内宫监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进去之前,乌草还是年轻力壮精神充沛的小伙子,半个月后,仿佛老了十岁,效果堪比蹲.监.狱。
    她走过去,拍拍乌草的肩膀,“累了就休息,别硬撑着,身体最重要。你才接手半个月,如果有问题,可以慢慢处理,不必急于一时。”乌草要是病倒了,她去哪里找这么便宜好用……额,认真负责的掌事。
    乌草似乎心事重重,直到越长溪碰到他,他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他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稻草掉在地上。他怔怔看了越长溪片刻,轻声问,“如果奴才犯错,您也会原谅么?”
    年轻人清澈的眼里满是迷茫,语气也可怜巴巴的。越长溪秒懂,年轻人刚入职场,缺乏自信心,多鼓励就好。
    她拍着胸口保证,“放心,无论你犯什么错,本宫都会原谅你。”
    乌草嗯了声,低垂的目光一瞬间晦暗无比。
    ……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快过去,到了晚上,宫人点燃永和宫所有烛火,开始守岁。
    越长溪不喜欢熬夜,但她吃撑了,睡不着。
    半枝拿出山楂丸,“活该,谁让您非要吃到最后一个铜钱。”
    越长溪:“你不懂,这是我做人的底线。”头可断、血可流、铜钱不能留到下一顿。
    半枝:“……”她不懂,她也不想懂。
    实在撑得难受,而且满桌点心,她却不能吃,顿时更难受了,越长溪提起灯笼,“本宫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过年这天,皇宫没有宵禁,各宫可以互相走动,而且皇宫点满烛火,各处灯火通明,也不会害怕。半枝犹豫片刻,很快答应,“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越长溪嘴上应和,离开永和宫后,马上放飞自我。她沿着皇宫外墙,一直走到午门,要回头时,听见有人争吵。
    她驻足听了片刻,很快明白前因后果。
    某个校尉家里有事,想和另外一人换班,那个人不同意,他们便吵起来。
    “不同意的是张校尉,另一个人的声音也很耳熟,是谁呢?”越长溪回忆片刻,很快放弃,“……算了,反正不重要。”
    她转身返回永和宫,一时也睡不着,和宫女太监们一起守岁,熬到天明。
    一夜过去,建宗二十五年如期而至。清晨第一抹阳光升起时,越长溪收到申帝的赏赐。
    她才想起,今天有大朝会。
    大朝会在太和殿举行,文武百官及四夷前来庆贺。申帝也会赏赐百官,大封六宫。
    越长溪接过御赐清单,换算成银两,耳边仿佛出现一个声音‘支付宝到账,五千两。’
    她心满意足放下单子,上床睡觉。
    昨晚一夜没睡,她娇艳的面容都沧桑了,必须马上补回来!
    *
    与她的轻松愉快不同,大朝会结束后,大皇子怒气沉沉拦住三皇子,“三皇弟,我娘呢?为何她没有晋位?”
    三皇子昨晚与宫女嬉闹一夜,现在困死了,根本没空搭理对方,敷衍道,“本王怎么知道?”
    大皇子咬牙切齿,“您答应过我的。”他欺瞒父皇,送出广德一半粮食,让三皇子贿赂山匪,就是为了换取母亲的位份。两人约定好的,三皇子怎么能出尔反尔!
    “你娘身份低贱,父皇不愿给她位份,怪谁呢?”三皇子不满对方的纠缠,“大不了,等本王登基,再给你娘晋位。”
    三皇子自认为解决问题,打着哈欠离开,没注意到,大皇子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中一片通红。
    *
    越长溪一觉睡到晚上,午饭都没吃,睡梦中听见碰撞声,迷糊问道,“谁在外面磨牙?”有没有素质,不能回自己屋磨牙么!
    半枝猛地推门,气喘吁吁,发髻因为奔跑而散开,她脸色煞白,“公主,不好了,大皇子和金吾卫勾结,起兵造反,已经攻到午门了!”
    越长溪瞬间清醒,第一反应竟然是——大皇子,我让你别低头!你倒好,直接想人头落地!你能更奇葩一点么!
    第20章 .  19密道   你好像……在图我啊!!!……
    窗外,兵戈声隐隐传来。午门方向,火光冲天。熊熊火焰像是一道巨幕,点燃夜空。
    黑夜如昼,越长溪吹灭蜡烛,淡定道,“原来是交战的声音,不是磨牙。”她就说嘛,怎么会有人这么没素质,非要在她耳边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