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页
宫怜涵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见他眉宇间和自己有几分相似,还有一股没由来的亲切之感,又看看身旁扶着她的男人,好像和他也有几分神似,问道:“他是我和你的儿子?”
“不是。”荣帝咽下心里的苦涩,“涵儿,事情有些复杂,等回去我再慢慢与你细说,我们现在先把话跟他们说清楚,说清楚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虽然他也希望离君彦是他和她的儿子,但是造化弄人。
翠兰和柱子等人听到离君彦喊宫怜涵母亲,仔细看了看两人,发现两人眉宇间还真的有些相似,心里已经信了一大半。
翠兰和柱子的爹身子一下子萎了下去。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不傻,眼前这些人对她是那样的尊重,那样的小心翼翼,那个叫她母亲的年轻男子又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他们或许真的是她的亲人。
强留了这么多年,这次他怕是真的留不住她了。
一行人心思各异的进了院子,翠兰把院门关上,阻隔了那些看热闹的人。
翠兰怕吓到两个孩子,把他们领灶房,“爹娘还有爷爷和外面那些叔叔说点儿事儿,你们别出来,饭娘已经做好了,你们饿了就先吃点儿。”
“娘,我害怕。”翠兰的女儿眼眶红红的,拽着她的衣角不想放开。
翠兰蹲下帮她把眼泪擦掉,“灵儿乖,不怕,那些叔叔不会伤害我们的,你和哥哥乖乖待在这里,娘一会儿就过来。”
“嗯。”灵儿抽抽噎噎的点点头。
翠兰又叮嘱了两人几句,起身准备出去。
正要打开灶房的门,听到身后的儿子担心的问道:“娘,那些人会把奶奶带走吗?”
翠兰摸摸他的头,“小孩子别管这些,你照顾好妹妹。”
听到哥哥说奶奶要走,灵儿「哇」一声哭了起来,“娘,我不要奶奶走,我不要……”
翠兰没办法,只好蹲下来安慰两个孩子。
另一边……
宫怜涵进了院子,就拨开荣帝的手,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由离君彦独自搀扶着她。
“涵儿?”
宫怜涵假装没看到他眼里的深情和受伤,冷静的说道:“抱歉,我暂时想不起来你是谁。再者,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也不好。”
她是端庄矜持的大家闺秀,是百年世家培养出来的嫡女。
哪怕失去了记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忘记。
遇事要冷静,做人要矜持。
就算他们曾经是很亲密的人,现在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举止过度亲密也是不妥的。
荣帝还想说什么,离君彦轻轻摇了摇头,“皇叔,母亲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身体也不太好,一切等回去再说。”
荣帝其实也明白,但是,眼前的人儿是他日思夜想二十多年的人儿,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啊。
这一次,从现在开始,他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离君彦把宫怜涵扶到她之前坐的凳子上坐下,才直起身子,就被荣帝拨开去了一边。
荣帝随手拿过一个树墩坐在她旁边,然后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温声道:“涵儿,我知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我们以前真的是很亲密的人,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如果没有发生变故,你现在已经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们现在也已经儿孙满堂。”
“抱歉,我还是想不起来。”宫怜涵揉揉又有些发疼的脑袋。
荣帝见状急忙制止她,“涵儿,别想,你听我说完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的右臂有一条拇指这么长的伤疤,左脚脚踝处有一个花瓣形状的胎记,还有……”
“你怎么知道的?”荣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怜涵打断了。
她的手臂上伤疤和脚踝上有花瓣胎记这事她谁也没有说过,平日里也不会在人前露出手臂和脚踝。
连这个家里跟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都不知道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们以前真的……
荣帝解释道:“你手臂上的疤痕是我们去狩猎时,你就不小心滑倒留下的,当时你还扭伤了脚,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你脚上有个花瓣胎记的,你当时还说,我看了你的脚,要对你负责。”
想起那段快乐的时光,荣帝的脸上不自觉染上笑意,连宫怜涵都被他感染了。
【那个时候她是宫家骄傲的大小姐,去狩猎要跟他比谁打的猎物多。他偷偷放水,被她发现后气得不比了,后来在林中抓兔子的时候不小心倒了, 手臂被划破,脚也扭伤了。
不过她很坚强,没有哭,甚至没掉一滴眼泪,只是娇娇软软的跟他说好疼,见他自责,还反过来安慰他。
“呐,娘亲说女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你今天看了我的脚,你就要对我负责。”
“好。”他求之不得。
“我很小气,我的夫君一辈子只可以有我一个妻子,不准收通房,更不许纳妾,要是做不到,我就休了你!”
“必须的。”从遇到她开始,他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又如何会有通房小妾。
“那你,等我及笄后去宫家提亲吧,我勉强答应嫁给你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他在给她处理伤口,她坐在石头上,晃荡着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脚,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