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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她,脑海里映出来的便是那一日她下楼的背影。
    她的背影纤瘦,脚步十分安静。她总是这样静静的,连生气都静得很。
    风煊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他若是不狠心一些,脸上哪怕露出一丝柔软,只怕她就要拉住他的衣袖,再怯怯地唤他一声“阿煊”……他可招架不住。
    送她走是为护她周全,可此时……难道出什么事了?
    路山成只见风煊脸色大变,下望楼的时候步子迈得又大又快,简直像是恨不能直接跳下去。
    路山成心道肯定是出了大事,连忙跟上。
    “大将军……”
    那两名兵士便将严锋如何在路上遇到求援使者,左路军如何遇上索文部族,以及严锋如何吩咐的一一禀明。
    风煊心中一沉:“他带着所有人去驰援程商?谢医女呢?”
    “谢医女随军一起去了。”
    两名士兵昼夜赶路,将七天的路程缩短至三天,体力已是到了极限,答完这一句,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风煊命人将两人送去医护营,眉头紧皱。
    “难怪古纳离营,定然也是收到了消息,去救索文部族!”路山成说着,疑惑道,“只是索文措死后,索文部族便跌出了十八部族之外,古纳为什么要亲自去?”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路山成抱拳行礼,“主子,只要您一声令下,我愿领本部人马,前去驰援!”
    “不。”
    风煊盯着西面,那里看上去绿草连天,天蓝如玉,平静优美得如同画卷,丝毫看不出更远一点的地方正有一场生死血战。
    风煊的眼中暗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我亲自去。”
    第60章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陟厘真正尝到了随军的滋味。
    兵士们不断出现伤亡, 却没有时间停下来养伤,只能简单包扎一下重新上阵。
    医箱里的药早就用完了,若是在草原, 还能就地取材, 偏偏这里是荒漠, 只能寻到一些止血和止泻的石粉。
    没有空抱怨,也没有空发愁,每时每刻脑里想的、手上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可能包扎更多的伤口, 尽可能止住更多的血, 尽可能留住更多的性命。
    谢陟厘每对一位停止呼吸的兵士摇头,伤兵便将其埋葬, 从此人世少了一位儿子或丈夫,沙土中则多了一具葬身异乡的尸首。
    谢陟厘的心情异常沉重。
    无法行动的伤兵被挪到了远离战场的山壁后。
    说是山, 其实只是一块被风蚀殆尽的山石, 勉强能形成一道凹洞暂避风沙。
    “为什么不接着跑……”谢陟厘喃喃。
    索文部族的的马好,一路向前, 终能把左路军甩下,这样, 两边都不会再有人死伤了。
    “再往前就是兹漠了。”一名年长的伤兵道, “那里的流沙会吃人,他们不敢再跑了。”
    兹漠?!
    谢陟厘猛然抬头:“就在这里?!”
    她起身便想去看一看, 才探出头便被伤兵拉住了衣袖:“谢大夫小心, 谁也不知道北狄狗的援兵什么时候来, 千万别给他们发现。”
    谢陟厘望着那片方向,好一会儿才缩回来。
    那一片望过去是沉静的沙漠,和周遭并没有任何不同, 像是一张温柔的黄毯子,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凶险。
    师父……就在那儿。
    只要等他们打完,她就可以去找师父,带师父回家。
    忽地,方才那名老兵把耳朵贴在了地下,“有人来了,还不少,可能是援兵。”
    山石背后顿时一片宁静,哪怕疼得再厉害的伤兵都停止了申吟,谢陟厘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是哪边的援兵?
    答案很快就来了,一面北狄王旗出现在沙丘上,随后便是古纳的红鬃烈马,只在沙丘停了片刻,便兵分两路向着战场包抄而来。
    “!”谢陟厘心头只有两个字——完了。
    古纳率大军前来,她刚救好的这些伤兵,一个也逃不掉。包括她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边的沙丘上出现了一面军旗。
    玄底,红纹,金边。
    旗帜当中,赤红焰火仿佛要燃烧起来。
    烈焰军!
    “大将军!”
    伤兵们热泪盈眶,声音哽咽。
    谢陟厘也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尤其是看到烈焰旗下,风煊一身雪亮明光铠,手持铁枪,骑着追光如风一般席卷而下,身后的大军源源不断地分成两路,如长龙一般直追着古纳身后咬过去。
    烈焰军与北狄军自遭遇以来,因两边各怀心思,还从未有过正面大战,谁也没有想到,两国最大的一场战役会在这里发生。
    这片黄沙大约自开天劈地以来都没有涌入过这么多人,杀声震天,尘嚣日上,这一战直杀得昏天黑天,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黄昏。
    谢陟厘累至筋疲力尽,听得鸣镝之声,知道这是在收兵。
    总算打完了,她起身想去问问战果如何,脑袋却晕了晕,腿一软,跌坐在沙地上。
    “你太累了。”随大军而来的曹大夫轻轻拍拍她的肩,“歇一会儿吧。”
    谢陟厘恍惚想起自己好像是有两天没合眼了,想到有风煊率领大军在,全身骨骼都像是发出一声叹息,全体松懈下来,软绵绵只想找个地方靠着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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