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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低头:“娘,爹爹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是庶出,夫人生的孩子是嫡出,身份地位本就在我之上,但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王府不会容不下我的。”
齐氏来了火:“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在你爹面前温温吞吞的不讨喜,在亲娘面前倒伶牙俐齿,真是白养你了!”她抬手要打萧沐,萧瑮从外面进来,齐氏扬起的手立马减了力道把萧沐揽入怀中:“沐儿乖,爹爹马上就来了。”
萧瑮一进门就听到这句,敛起阴沉淡笑着说:“沐儿等急了?”
“父亲,沐儿没有着急。”
“乖,坐吧,吃饭。”
萧瑮坐定,天歌将手上的酒壶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放,转身退到一边和方佺远远站着,齐氏觉得王爷身边这个人有些无礼,却不敢置喙,只是问:“这是什么?酒吗?”
萧瑮先叫齐氏身边的丫鬟小霞去取酒杯:“你给东苑送了两壶雄黄酒,二姐就把她原本存的一坛拿给了本王,今日端午,又是沐儿生辰,喝雄黄酒很不错。”
齐氏微微颔首不言语,脸上的假笑减了一分。
小霞拿了酒杯来站在桌边斟酒,倒完将两杯酒分别放在王爷和齐氏面前,萧瑮道:“这杯给公子,雄黄驱暑解毒,又是端午,喝两杯高兴高兴。”
萧沐很想喝,高兴地接过:“多谢父亲。”
齐氏拦道:“王爷,沐儿还小,不宜饮酒。”
萧瑮眼也不抬:“九岁,不小了。”
只是一句寻常的话,齐氏却听出警告的意味:“王爷,沐儿今日,今日已服过雄黄散,再喝这酒恐怕就太多了。”
“哦,这样。”萧瑮将萧沐手边的酒杯又放回齐氏面前,“那就你喝吧。”
“妾身也……”
齐氏正要说自己也服过雄黄散,萧瑮却抬头问她身边的丫鬟:“三夫人今日服过雄黄散吗?”
小霞本就是萧瑮安排的,自然留心留神:“回禀王爷,三夫人今日并未服过。”
齐氏瞪了小霞一眼,小霞视而不见,萧瑮冷脸:“本王难得陪沐儿吃顿饭,你这个做娘的还要扫兴,不想吃就滚出去。”
萧沐不忍心母亲被训,抬头道:“父亲,沐儿没有服过雄黄散,我替母亲喝了这杯酒,父亲不要生气。”他伸手去拿酒杯,齐氏先一步端起来:“王爷息怒,妾身喝就是了。”
她颤巍巍端起酒杯,靠近嘴边却怎么也喝不下,萧瑮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有数:“来人,把公子带下去。”
萧沐莫名被带走,齐氏心中一阵慌乱,萧瑮先问小霞:“是你往东苑送的酒?”
小霞猜到恐怕有事,便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交代起来:“禀王爷,咱们院里的雄黄酒是在青溪坊的溪左酒坊买的,他们家的雄黄酒是城里最好的,很是难买,三夫人叫我多买一些,我很早就去了,也就只买得一坛六斤的,我还要说呢,他家掌柜信誓旦旦的说他家不短斤两,抬回来我也就没有查验足不足坛,今日去筛酒时,看到酒浅口可不少,恐怕要少到一斤多。早上夫人院里给大公子送了生辰贺礼来,三夫人说要回礼,便叫我送两壶酒过去,奴婢回来,三夫人问我除了送去的酒,两位夫人有没有喝别的酒,我见到桌上是有个酒坛的,便回喝了,三夫人就没再问别的。”
萧瑮似在听似没听,转身问天歌:“东苑那坛是哪儿买的?”
“蔡家。”
“哦,蔡家,蔡家的酒淡啊。”
齐氏最终还是放下酒杯:“妾身不懂酒。”
萧瑮轻笑:“你不懂酒,倒是懂医,还知道雄黄酒温热之后有毒。这坛酒,没人喝就罢了,有人喝,非死即伤,东苑出了事怪他们自己,西苑出了事,东苑最有嫌疑,你坐山观虎,一干二净,兵法呀,真是虎父无犬女。”
“王爷这是要给妾身安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瑮面色平静:“这事容易,你把这壶酒喝了,是不是你做的本王都不追究。”
齐氏沉默了半晌,再抬起头已经泪眼朦胧:“妾身自知卑贱,只想守着沐儿苟且残生,王爷何必,何必如此为难。”
萧瑮无害的笑笑,悠悠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你不喝,难逃罪责,喝了,本王既往不咎,还是赌一把成算,除非……”
天歌听他们一来二去的早就没了耐心,闪身过来顺过桌上的酒壶,紧紧捏住齐氏两腮往她嘴里灌酒,齐氏尖叫着与天歌推搡,哪里躲得过,被她狠狠灌了一通,天歌摔了酒壶,把齐氏扔在地上,用一边挂着的垂幔布擦净手上的残酒,对地上的齐氏说:“你那个姓高的表哥,也算有情有义,医术精湛,治病救人,太医院的同僚都觉得他品行不错,为了你,倒是肯做些恶事。之前二夫人的病,今天夫人的毒,这一壶酒,你不冤枉。”
天歌说完转身出去,萧瑮挥手让屋里其他人也出去,屋里只剩下萧瑮和齐氏,齐氏欲吐,萧瑮冷笑:“本王也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要是本王无出,或许就不会把沐儿过继给大哥。看在你要死的份儿上,本王告诉你,有后无后,本王真是不大在乎,倒是沐儿,他是大哥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你以为本王会留在自己身边?你放心,你死了,本王会让方氏抚养沐儿,她为人不错心肠也好,你可以合上眼了。”
齐氏爬回自己床上,两眼有些失焦,她方才是假哭,现在真的想哭,却没有了泪:“妾身在王爷身边多年,知道王爷最是重情重义之人,一定不会刻薄沐儿,妾身将死,还有几件事情要对王爷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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