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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娘不悦道:“送这么些东西还不够,还要送屏风?那些画一幅值好多银子,送四扇屏风多少银子?你这也太败家了!你干脆把家搬到郭家算了。”
江明辉道:“娘,那是我做了送清哑的。”
江大娘道:“你做的就不值钱了?兄弟两人搭手,费那么些工夫,说送就送?”
江明辉无奈道:“清哑帮了我好大忙的。”
江大娘道:“帮什么忙?不就画了几幅画儿么!”
江老爹喝住他们,道:“他娘,清哑帮的忙可不小。咱们照着图编,省劲又省心,编出来还好看。明辉要送就送吧。”
江大娘撇嘴道:“说得她跟神仙一样。她画得再好,咱们不编出来,也变不成银子。”
江老爹瞪眼道:“她要不画,咱们就编不出这样好的来,也编不快!”
江明辉点头道:“娘,这么卖还是清哑帮我出的主意呢。”
江大娘也感谢清哑对江家的帮助,却极不忿给她这么高的评价。
说得好像她儿子是靠着媳妇才能出头的一样,那可不成!
回头见了亲家母,说起来她可不要矮一截?
她便质问道:“她画得再好,还不是明辉教她的!”
这点江老爹同意,也觉得清哑之所以能作出那些设计图,是得益于江明辉的指点,不然一个不懂篾匠的女娃儿,怎么会那个。
但他为人实诚,并不觉得这是应该的,依然感激清哑。
因对江大娘道:“你看我编了几十年,你画一个我瞧瞧。”
江大娘顿时哑口无言。
别说画那么复杂的设计图了,便是笔她也拿不稳。
因气得摔手道:“送,都送!送光了我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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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捣乱
江明辉见爹总算说得娘让步了,不敢再惹她生气,忙跑了。
当晚,他又知会蔡家,让准备好东西,明日一块走。
次日一大早,他便和大头菜一块摇船去了绿湾村。
到郭家,才是半上午。
郭家果真在杀年猪,又忙着打豆腐。
穿着油腻腻大褂的屠夫和郭大全站在场院当中说话,一个椭圆形长木桶摆在场院一角,是用来烫猪用的,人看了喜气,猪看了寒心;厨房里正烧热水准备烫猪;郭大有和郭大贵在支门板,等会好给猪开膛剖肚,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见他们来了,郭家兄弟忙下坡来水边接应。
一篓篓、一包包的东西搬上岸,堆了一堆。
屠夫问明是谁人送来的,忙恭维说江明辉人品好、家业好、郭家闺女好福气等等,郭守业两口子听得满脸笑容,很是觉得光彩。
江明辉亲自和郭大贵将那四扇屏风搬到楼上清哑房内。
一番斟酌后,将屏风摆在床前约三尺之地,隔出里外空间来。
清哑见那屏风下面立脚是以竹筒和竹篾编制而成,打磨得纹理细腻光滑,上部框内则镶嵌着梅、兰、竹、菊四幅竹丝画,正是她设计的,一眼看去,比木质屏风另有一种清新雅韵,心内十分欢喜。
“这是我编的。”江明辉轻声告诉她。
“谢谢!”清哑仰面对他道。
“谢什么!编得不好。等两年我手艺长进了,把这个不要了,我重新给你做好的。”他望着她许诺。
清哑便微笑点头。
“小妹不要了给我,我要。”
郭大贵稀罕地抚摸那屏风,爱不释手。
江明辉和清哑相视而笑。
江明辉心想,等将来他做开了,送给舅兄几扇屏风还不是好容易的事,怎会让他捡清哑的呢,不过这话眼下却不好说的。
这时,楼下传来猪叫声,开始杀猪了。
“走,下去帮忙。”郭大贵扯江明辉胳膊。
“我不敢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明辉不想干那活计,只想和清哑一块待着,因此不愿下去。
郭大贵死活拽了他下楼,清哑也跟着下来了。
外面场地上,郭家兄弟和大头菜已经绑了“嗷嗷”嚎叫的大肥猪准备宰杀,小娃们都围在一旁观看,清哑见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见江明辉死活不敢上前,替他解围道:“帮我剥笋。”
江明辉求之不得,便和她坐在廊檐下剥冬笋。
郭大贵无法,又想在廊下剥笋,众目睽睽之下,谅这小子也不敢拉小妹的手,所以就自顾上前帮忙去了。
江、郭二人坐在小板凳上,也不去看杀猪过程,只顾剥笋说话。
才剥了一个,江明辉就夺下清哑手上冬笋,拿起她一只手掌凑近了细看,一面道:“你别剥了,让我来。这笋子皮又硬又毛糙,把你手划破了,这点指甲也弄断了。”
清哑倒不知如何说了,便看着他剥。
江明辉便笑着告诉她,先只拿了这么多冬笋来,尽管吃,等回去他再挖,到正月初二来拜年的时候,再送一批来;又跟她说家里存了多少竹丝画,哥哥他们正加紧制作;又跟她细算在乌油镇一月赚了多少银子,等去霞照县开铺子,租金贵许多,不知结果如何,等等。
说得投入,不知不觉耳边清静起来。
原来,猪没叫了,连哼哼声也没了,已经杀了。
郭勤郭巧郭俭看完热闹,都轰然转移到廊下,各自霸住一副大小凳子,忙不迭写字。因清哑在旁,正好求她指点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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