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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只剩下后院的女眷了。
玉枝和一个做饭的婆子被传上堂。
做饭的婆子说她那天下午出去买东西,回来也没看见江明辉。
轮到玉枝,不等周县令问话。就浑身筛糠一般发抖。及至周县令一拍金堂木喝问,她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江明辉确实从后门回来了,进来后还告诫她不要告诉人,然后就进房间去了,等晚上她叫他吃饭,却发现他不在。
周县令忙问:“他为何叫你不告诉人?”
玉枝摇头道:“不知道……他脸色不好。”
郭大全忙道:“大人。小民有话说。”
周县令道:“你说!”
郭大全道:“这女娃一脸慌张。肯定在撒谎!江明辉若出门去了,怎会没人发现?他肯定在江竹斋被杀,然后凶手又嫁祸给我们。”
玉枝哭道:“我没……没撒谎。表哥真出去了。”
谢明理道:“你说她撒谎,就是说她或者江竹斋其他人杀了江明辉。然他们当晚一直在江竹斋,并无一人离开,是如何将尸体运出去的?”
郭大全道:“还有江明辉妻子没问呢!”
谢吟月目光犀利地看向他。
郭大全无所畏惧。
周县令便命传谢吟风。
谢吟风上堂跪下。说她一般都在田湖西街的宅子里,不大出门。只偶尔过来江竹斋看看。七月三十一日那天却没过来,竹根可以作证。
竹根便作证说表婶说的都是实话。
郭大全闲闲地道:“谁知还有没有人在江竹斋?”
周县令皱眉道:“没有证据,不可胡乱攀咬。还是等查明江明辉死因再审。”
他很发愁,江明辉身上除了胸口刀伤。再没有其他伤痕,连周磊也验不出他的死因,只知他死前喝过酒。
找不到死因。周县令才想升堂,希望通过堂审找到突破口。
谁知堂审也滞住了。还是要先找出死因才能往下审。
清哑看着一身素衣跪在堂上的谢吟风,想起昨夜梦中江明辉凄然的求救声,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尸体头上可检查了?”
周县令道:“头部当然要查验。”
清哑道:“头发里面呢?把头发打散看过吗?”
谢吟月一直注意着清哑,见她盯着谢吟风,也顺着她的目光向堂妹看去,只见谢吟风听了这话后身子猛然惊颤。
她立即浑身绷紧。
清哑更是凛然,盯着谢吟风一字一句道:“若以烧红的铁钉从头顶钉入,便不会流血,死者身上也没有伤痕!”
谢吟风脸色煞白,弯腰垂头,头都快挨着膝盖了。
谢吟月掩在锦袖下的纤纤玉指不由自主攥成拳。
而其他人听了清哑的话,都震惊不已。
周县令疾声传令仵作,快去验看江明辉头部。
谢明理霍然站起,刚要说话,却被谢吟月一把拉住。
他不知女儿有何打算,且忍住往下看。
很快周磊和霞照县仵作上堂,说经过查验,发现江明辉顶门有一深洞,但是里面没有铁钉,凶手应该将凶器拔出来了。
话音刚落,顿时满堂哗然。
谢吟风更是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谢明理和谢明义急忙上前搀扶,谢吟月没动。
郭家父子和沈亿三父子相视,均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然不等他们想好下一步如何行动,逼出真相,忽听一声娇叱响起:“她就是凶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吟月昂然走到清哑面前,站定,两眼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发开来,仿佛将士沙场对决时的一往无前。
清哑诧异地看着她,这时候,她还想如何颠倒黑白?
周县令问道:“谢姑娘,你这话有何根据?”
谢吟月道:“不是亲手做过的人,怎会知道如此清楚!”
沈寒秋“哦”了一声,道:“姑娘此言新奇。照姑娘所说,大理寺和刑部凶手最多,因为他们断案无数。堂上的周大人也有罪,以前大人肯定断过不止一桩命案。”
郭大全道:“狗急了跳墙也不能逮着人就乱咬!”
他面色前所未有的冷然,谢吟月触怒了他。
之前他被诬陷入狱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愤怒。
周县令也沉脸道:“谢姑娘,你这话不足为凭。郭姑娘为人聪慧,乃众所周知的事,她偶然间灵光闪现,提醒本官查验尸体头部,有何不妥?”
被人连续质问,谢吟月并不慌张,却微微一笑。然那笑就像贴在脸上,人们透过笑容看见的却是她不依不饶的决心和信念。
她道:“大人也好,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也罢,职责所在,常思此类手段,不足为奇。郭姑娘却从未接触这类事,唯擅长纺织。她不但提醒大人查验尸体头部,还说‘用烧红的铁钉从头顶钉入,不会流血,也不会留下伤痕。’请问郭姑娘是如何得知这一方法,竟张口就来,说得如此详细准确?”
第234章 倒打
她转向清哑,紧紧盯着她。
清哑默然。
是她情急下说漏了嘴。
她是如何得知的?
当然是看电视知道的。
可是她眼下要怎么回?
说看书看的,《洗冤录》写出来了吗?
谢吟月见她愣神,很满意,也不给她思考回话的机会,就抢着道:“郭姑娘不便说?不说也罢。大人——”她又转向周县令——“民女也知仅凭此点不足为凭,民女并非胡乱攀咬,民女还有证人。请大人传她上堂作证。一切即可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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