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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瀚海觉得儿子人虽小,这话有志气,便应了。
方初便送了丫鬟和书生一些银两,叫他们离开。
拜别时,那丫鬟跪着给他磕头,哭道:“小少爷,你待奴婢太好了!奴婢今生今世都不忘小少爷的大恩大德!”
听到这,清哑再也忍不住了,指他道:“太坏了你!”
一面大笑起来,笑得伏在桌上揉肚子。
笑着笑着,又想起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在一群光身子的女人中间逛过来,再逛过去,这儿看看,那儿瞅瞅,越觉得他无法无天,他爹罚他跪三天还少了呢。
方初也笑道:“我就对她说,我希望他们夫妻恩爱一世、白头偕老。然后我在心里又想,希望她永远别回到方家,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生活。”
清哑越发笑得厉害,头脸都涨红了。
方初忙劝道:“笑慢些。”
清哑还问:“她……她怎么……那书生……”
方初主动道:“那书生也看上了丫鬟。只有一点:书生没那么有才情,他写的诗都是我找人代笔的。丫鬟想做状元夫人怕是要失望了,做个秀才娘子还是可以的。”
清哑刚笑得好了些,闻言又一阵大笑。
外面窗下,圆儿死死捂住细妹的嘴不敢松手。
两人互相依靠,一步一步,小心地从窗边退开。
等退到安全处,圆儿才松开细妹,一齐闷笑。
笑了好一阵,圆儿才松开手,郑重叮嘱细妹:“细妹妹,这事千万不能对别人说。要是少爷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你也逃不了。”
细妹忙不迭地点头,依然闭着嘴。
两人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感觉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因怕露出马脚,他们暂时不敢进屋伺候,只好随主子们去了。
屋内,方初见清哑笑得喘不过气来,怕她笑伤了,不住劝她。
清哑好容易忍住了,直起腰来,喘气带歇息。
方初忙给她倒了一杯茶。
清哑接过去喝了一口,深深呼出一口气。
不经意间,和他目光碰在一起,忍不住又笑起来。
方初眉眼舒展,柔声问:“这么好笑?”
清哑点头,道:“嗯,好笑。”
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这样大笑过。
方初听了欢喜,又不觉得不该告诉她了。
他叮嘱道:“可别告诉人。不然我就没脸了。”
清哑闭着嘴,用力点头。
她怕自己一张嘴,又要笑。
因道:“严姐姐也淘气。”
方初点头,微笑道:“表妹小时可淘气了。”
清哑道:“她还说嫁给你呢。”
谁知却喜欢上了韩希夷。
方初便不吱声了,似乎不想说这话题,因为,再说下去,就要涉及他和谢吟月了。
第424章 可后悔?
他便问:“姑娘小时候是怎样的?”
清哑道:“我?我小时候不会说话。后来治好了,话也少,说不利索。我不大跟外面人玩,总是一个人。”
方初听了不忍,忙道:“你现在说得很好。”
清哑点头道:“说多了,就好了。”
歇息一会,忽然看见桌上的竹丝画,方记起正事。
她便指那画道:“你给我说说这画吧。”
方初低沉醇厚的嗓音便缓缓响起:“《蒹葭》一诗,描绘的是男子对心慕之人无尽的思念和苦苦追寻,追寻不得,惆怅难耐。也可代指人生境遇,心头所思所望,可望不可及……”
清哑心中一动,低头再细看那画。
再看,已然有不同体会:
此画画的是无尽的思念,是苦苦的追寻!
求之不得,宛如梦幻飘渺,难以企及。
她忽问:“你后悔吗?”
方初不解,“后悔什么?”
清哑道:“你一怒之下退亲,是不是又很想念她?”
方初目光陡然转深,看进她黑眸最底层,嘴唇微动。
她却已歉然道:“我冒昧了。我那时候和江明辉退了亲,对他又恨又爱,又放不下,我想你也是这样,才问的。对不起。”
说完站起身,道:“我要走了。这个就按你画的编吧。”
当日在乌油镇,她就问过他为何退亲。他没有回答。她并不想探寻别人隐私,再次相问,只因忽然想:他苦思和追寻的人是不是谢吟月呢?偏偏事与愿违,两人越走越远。他因此而惆怅痛苦吧!
问完又觉得太无礼。便果断起身告辞。
方初霍然站起,冲她伸出手,她已转身出去了。
他颓然放下胳膊。
他也走出去,送她。
当着人,却什么也不能说了。
清哑回去后,没有把和方初合作的消息告诉家人。不是不信任,而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泄露的机会。
在郭家。她有支取银钱的权限,便亲自支取了五万两。
理由是,与严未央合作建立伊人坊。这是本金。
至于严未央那边,她这钱付没付,别人就不知道了。
没两天,金氏作坊就雇佣了郭家所有闲置的织工。合作顺利进行,效率比在工坊上工还高。织工们有了收入。心定下来了,不仅感激郭织女大度,也对金氏作坊满意的很。
有商贾想效仿金氏利用她们,清哑得知后道:“他们现在出价比金氏高。那是要挖你们过去。等把你们挖去了,他们一直用这个价,肯定亏本。最后还是要降价。说不定比金氏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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