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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吟月脸一沉,道:“三爷骂谁?”
郭大贵狂怒道:“就骂你,不要脸的女人!”
高大少爷急忙拉住他,低声劝他不可冲撞了卫少爷的婚宴。
韩希夷也拦住谢吟月,道:“他骂我的,你别多心。”
因又对郭大贵道:“是我处事不周全,郭兄弟骂得好!”
谢吟月淡笑道:“韩兄真是大度。可惜,人家未必领会你的苦心。”她没有对郭大贵不依不饶,是怕逼得韩希夷表态。
方初内心愤怒到极点,冷冷地看着谢吟月想:“真是用心良苦!若我不配合,岂不辜负了你这一番苦心?只怕你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来问他了。
就像把韩希夷推到风口浪尖一样。
果然,卫昭向他看过来,似乎有些同情。
他的目光立即将众宾客的目光也引了过来。
飞絮阁其实有三层,还有一层建在水下。对着湖水的是一间大厅,一面墙用大青石砌成,墙面上镶嵌了三块大玻璃,都是双层的,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湖中游鱼,也可听见上面说话声;晴日,还能看清伸向岸边的游廊。
此刻,清哑就在地下大厅内,正看着上面的情形。
陪同她的,是卫晗。
第495章 宣誓
卫晗叹息,对她道:“你都听见了?”
清哑默然,心里有些难受。
她始终没有听见韩希夷的回答。
哪怕解释一声也好,可是他没有。
好比一个人,向你奉献一份人生厚礼。你推辞不受,他坚持要送,并通过各种途径展现他的诚意。你被感动,想:“他这样诚心,何不试试接受呢。”于是你尝试着要接受。这时候,他却把礼物收回去了,还嘲笑你痴心妄想。你能不难受吗?
卫晗道:“所谓深情,不过如此。你该死心了。”
清哑不理她,也不想理她。
卫晗不知道,她曾拒绝韩希夷,就是为了防止今日这局面。她都没有期盼过,何来死心之说?她难过是因为另外的缘故。
卫晗见她一言不发,还要说。
就在这时候,就听上面有人道:“哟,这不是方大少爷吗!怎么一个人躲在那边?哦,是心里很烦闷吧。听说方老太太和方大老爷来了霞照,要方大少爷认祖归宗,还要帮方大爷说亲。有没有这回事?”
卫晗急忙住口,一面侧耳倾听,一面看向清哑。
她的目光有些不忍,仿佛已经预见了结局。
清哑神色平静——韩希夷都能定亲,方初为什么不能?
上面,方初坚定地回道:“此生此世,我方初非郭清哑不娶!她一日不归来,我便一日不娶;一世不归,我便终身不娶!”
说完,看着韩希夷和谢吟月冷笑不止。
忽转眼一扫,发现卫昭笑容有些僵硬。
为什么会这样?
韩希夷和谢吟月变脸在意料之中。可这关卫昭什么事?
他敏感地觉得卫昭表现很不对。
心中一动,他张开双臂,仰天喊道:“郭清哑,你听见了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能让我方初绝后。无论你在哪里,都要好好活着。活着等我来救你。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会找到你……”
一边喊。一边目光犀利地盯着卫昭。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见卫昭双目变冷,不复笑颜。
至此。他终于断定:清哑一定在卫家!
说不定,她就被囚禁在这附近某处地方。
他心中愈激动,理智便愈冷静,面上却故作放纵疯狂神态。再提一口气,高声喊道:“郭清哑。你是御口亲赐的‘织女’,那些鬼魅魍魉休想污蔑你!郭清哑,你听见了吗?你一定要等我!郭清哑!郭清哑!!郭——清——哑——”
最后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直飚向烈日下的晴空。同时也灌入在场众人心底,声音之高,别说是卫家园子。便是几里外都能听得见。
上下水陆皆是一片寂静。
竟然没有人出声嘲笑他。
曾少爷倒是冷笑了一声,道:“喊得如此深情。谁能想到曾经翻脸无情退亲呢。”声音很勉强,还带些酸溜溜的味道,在寂静中显得很突兀,连他自己也觉得刺耳。
见无人附和跟从他,他面上更挂不住了。
他勉强、酸涩,是因为嫉恨方初——退亲退得轰轰烈烈,示爱也轰轰烈烈,且都那么理直气壮,坦然无惧,真是岂有此理!
他自认为深爱谢吟月,却不敢这样当众宣誓,更别说宣誓非她不娶、终身不娶这样的话,因为他根本做不到!
可是,方初喊出来了。
他的含蓄呢?
他的隐晦呢?
他的稳重呢?
当今世俗民风,谁敢这样当众宣告自己的爱?
韩希夷面色灰败,谢吟月神情呆滞。
方初看着他们想:“这是对你们的回击,也是我的心声!你处心积虑地算计,只为了给别人看。别人附和,你才能成功;若不附和,你便白费心机。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心,不论别人怎么看,我都甘之如饴。所以,你注定比不了我,不论你如何算计都一样!”
谢吟月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动了便会泄露她的虚弱。
她心中惨笑:她谋划这么多,好容易取得这成果,他一张口便将这一切冰消瓦解,让她彻底输个干干净净、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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