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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初犹豫了下,才道:“这话过了。清哑虽然伤了身子,仔细调养还是能养好的。母亲不必挂心。等二弟成亲时,她就回来了。”
严氏和方瀚海对视,都吃惊不已。
若方初断然否认,或者愁眉苦脸说是,他们还要思虑一番真相;然方初虽承认清哑伤了身,却又不承认养不好,说“仔细调养”还是能养好。这模棱两可的话,实在令人起疑。换句话说,若不能“仔细调养”,也许就养不好了。
都避在清园养了一个多月了,还不算“仔细调养”?
那需要调养多长时候才能好呢?
三年?
五年?
中间受一点波折都会影响这调养结果,岂不白忙了?
严氏以为,方初这根本是在隐瞒真相。
只怕,清哑真的不能生养了!
怪不得躲在清园不肯出来呢,这是怕面对长辈询问,二则清哑恐怕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躲着把身子调养好再出来见人,因为在清园无论用什么偏方、秘方,都不会走漏了风声。
方初见父母那表情,便知他们想多了。
他心抽抽,忙找借口要离开。
方瀚海发话了,问:“你前次说有人害你媳妇,可查清了?”
方初垂眸道:“尚未找到证据。”
方瀚海犀利地问:“是没找到证据,还是根本子虚乌有?”
方初道:“未查明真相前,儿子不敢妄言。”
方瀚海沉声喝道:“荒唐!你媳妇生产是吃了苦头,又伤了身子,心中难受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凭空捏造说有人要害她。你也跟着胡闹!你岳父岳母以为我方家有人要害她,都与我们生了嫌隙了。”
方初抿了抿嘴,道:“事情总会查清的。”
方瀚海恼怒地盯着儿子。
饭后,方初便说不能丢清哑一个人在家,匆匆走了。
他这举动,更加证实了方瀚海和严氏的猜测。
严氏心中难过,却还是打点了一番补品,派了两个贴身婆子去清园探望清哑。
结果,婆子回来说,她们根本没见着大少奶奶,甚至都没能进入烟雨阁,是大少爷接了东西,又问候老爷和太太安,留她们吃了饭,便将她们打发了;又说,她们见到郭家巧姐儿在岛上。
严氏大怒,觉得清哑太不懂事了。
她也懒得操心了,横竖儿子已经自立门户,清哑如此任性,看她八月二十八回来如何面对公婆、如何面对方氏族人。
方则成亲,方老太太也要来。
清哑可没有成心给公婆添堵的意思。
相反,她正是为了方家脸面考虑才委屈自己呢。
所以,她心安理得的很,坦然的很,依然保持自己的纯真。
她给娘家写了几封信了,安慰爹娘,叫他们不要挂心,说自己就是想趁机静养一段日子。织锦大会后,她又把巧儿接了来,吴氏就更放心了。郭勤送巧儿来清园,在清园住了一晚,亲眼见了姑姑身体好了,才放心回家回复爷爷奶奶。
八月二十二日,方初和清哑回到乌油镇老宅。
八月二十四日,方初和清哑乘船回到霞照。
进城后,方初说去小石桥住。
他想着清哑肯定不愿去方家别苑,来客众多住不下不说,林姑妈肯定也来了,清哑是不愿见她的,所以还是回小石桥住妥当。
他早叫人将小石桥的宅子收拾整理了。
清哑却道:“我要回郭家住。”
方初一愣,心想这恐怕不合适,若是他们住小石桥,父母那边还能接受;若是去郭家住,父母恐怕会不悦。
清哑见他这样,主动道:“在娘家住两晚,再去方家。”
方初想了想,笑道:“也好。先去瞧瞧岳父岳母,接下来忙,没空回去看他们,他们该难过了。”
若清哑愿意去方家别苑住,那这事就好说了。
他便亲送清哑去了郭家城西的宅子。
郭守业吴氏等人一早就来城里了,连郭大有和阮氏也带着郭孝郭义来了,除了郭俭,一家人大团圆,吴氏喜出望外。
吴氏见清哑并不像自己担心的那样形容枯槁,和往日一样容光焕发,身材也更丰腴,彻底放心,拉着她在身边说长说短;郭孝郭义已经满地跑了,方无适被表哥表弟们围着,活宝似的逗笑。
方初和岳父招呼一声,说去方家打声招呼,晚上再过来。
郭守业一听,忙叫他快去。
女儿女婿先来郭家了,当然要对亲家说一声,省得挑理。
方初回到方家别苑,那边也是人来客往,亲近些的客人早都来了,方老太太也来了,林姑妈也到了。
严氏见他独自回来,终于火了。
她质问道:“你媳妇呢?难道就不进我方家门了?”
方初忙道:“清哑明天回来。她要去看岳父岳母,我想着她自生了孩子,这么长日子都没见亲娘,难免想念,我便让她回娘家住一晚,明日再过来。到时候这边忙,没空去郭家。”
严氏听如此说,勉强接受,等明日见了清哑再说。
清哑坚持回郭家,固然是想念父母,主要原因却是为了避开方初去见一个人。
方初一走,她便看向细腰。
细腰凑近她小声道:“小豆子已经回来了。”
清哑便站起来,对吴氏说要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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