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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拐杖不停捣地,捣得“咚咚”响,又呼呼喘气。
韩青忙上前替她抚背,劝道:“姑太太消消气。”
细腰冷笑道:“贵府下人颠倒黑白的工夫真令人刮目相看。”
崔老夫人严厉道:“你是谁?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细腰不答,却指着清哑等人质问含香:“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这样满口胡言、颠倒黑白?谁指使你的?”
含香心虚强辩道:“他们不是在争吵吗?”
细腰讥讽道:“是不是争吵,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她习武之人耳力强,听见清哑他们说的话,所以挤兑含香,并率先走过去。走几步想起来,回身一把扯住含香。
含香惊恐,却无法躲避,只得随着她去了。
崔老夫人和韩青对视一眼,韩青便也扶着崔老夫人,一同往院子当中走去;其他人见主子没有特别警告,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到近前,林亦真和崔嵋一齐拜见老夫人。
林亦明也上前来见礼。
崔嵋问道:“母亲怎么来了?”
他脸色微沉,气色不大好。
崔老夫人道:“我再不来,人家都要把我崔家查封了!”
她板着脸,也不理会清哑和方初,直接转向林亦真,严厉道:“你说,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崔家最近太热闹了!”
林亦明见她指责姐姐,张口就要上前理论。
林亦真严厉盯了她一眼,她才按捺住了。
崔嵋急道:“母亲,这是误会。容儿子回去再向母亲细禀。”
崔老夫人叱道:“什么误会!你还想替她隐瞒?”
林亦真早跪下,这样天气,地面冻得冷硬,也没铺个垫子,硌得她膝盖生疼,她的丫鬟想要阻止,被她推开。
就听她回道:“母亲,儿媳也不知怎么回事。刚刚儿媳正在这抱厦内歇息,表哥来了,问儿媳和夫君找他有什么事。
“儿媳吃惊,说并不曾找他,问是谁带他来的。
“表哥说是一个小丫头告诉他,领他来的。
“儿媳觉得此事蹊跷,便和表兄到院中站着。
“儿媳料想很快有人会来拿儿媳和表哥。
“果然,不一会郭织女来了,儿媳告诉她缘故,请织女和表兄再等等,说不定还会有人来。
“果然,不一会夫君也来了,儿媳告诉夫君缘故,请大家耐心再等等,说不定还会有人来。
“果然,不一会婆婆和青表妹也来了。”
她一连说了三个果然,听得众人心抽抽、嘴抽抽。
原来并没吵架,她张开大网在这等着呢!
含香又气又怕,又觉得不可思议。
崔老夫人脸色尤其精彩,这才明白儿子为什么急急忙忙拦阻自己,她一派威严地训斥儿媳,简直成了笑话,真丢人现眼。
韩青也面色发白,扶住崔老夫人的手臂掐得死紧。
方初目光一扫,将她们神情都看在眼里,冷笑不已。
刚才崔嵋未到时,林亦真含泪告诉他和清哑:“这府里,有人盼着表妹早死,要表妹腾出崔夫人的位置呢。”
林亦明大怒,问“是谁?”
林亦真只是流泪,不语。
方初想起当年清哑被林姑妈毒害一事,心情复杂之极,眼前一幕好像旧事重演,专门叫林亦真亲身经历一遭那痛苦感受。
他道:“表妹如今可能体会你表嫂当日心情?”
林亦明质问道:“表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不是往姐姐心上戳刀子吗?姐姐又没做什么。
林亦真望着清哑,嘴唇颤抖。
清哑也一样心情复杂,目光落在她满头银丝上,终是不忍,轻声道:“你不会坐以待毙吧。”不是问,是肯定的语气。
方初凛然道:“我方家女儿,不能懦弱!”
外孙女,也带着方家的血脉。
林亦真道:“当然不会!”眼中闪着坚定光芒。
清哑和方初对视,交换了个会心的眼神。这件事他们不能置身事外。林亦真在公堂上维护方家,又是方家的外孙女,方家绝不能任凭崔家这样欺辱她,那是打方家的脸面。
方初便问:“请问崔大人,这事该如何处置?”
方初目光锐利,直视崔嵋。
崔嵋满腔怒火,面如寒霜。
两男人直面相对,一锐利一威严,暗流汹涌。
这件事,方初不能容忍,崔嵋同样感到羞辱。
这样的家丑暴出来,绝对是亵渎他的官声,说明他治家不严;还有,他身为丈夫,妻子却一再被人怀疑和表兄有染,颜面何存?
崔嵋鼻孔冒冷气,问林亦真:“那传话的贱婢呢?”
林亦真回道:“章妈妈带人去拿了。”
崔老夫人身子一晃,韩青急忙扶紧了。
自她来后,清哑一直打量她,对她不理睬自己并不在意,这时主动道:“崔老夫人有什么话说?是否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方初找崔嵋,她就找崔老夫人。
因为这些日子是崔老夫人管家。
清哑是一品夫人,崔老夫人是三品淑人,本该向清哑见礼,然她刚才以为儿媳和方初奸情败露,借机发作,没理清哑;现在清哑质问,且占着道理,她再不能装聋作哑,必须回应。
她只得打起精神,上前拜道:“老身见过郭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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