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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昌帝趁他疼痛松手之际,挣脱了他钳制,跑到一边。
而殿门口,女孩子一个倒翻躲开匕首,安然站在供桌旁。
一时间,殿内成四足鼎立之势,两大两小。
石寒天被戳中私密处,痛得面容扭曲。
他颤声道:“哪来的小兔崽子!”
这不过是句骂人的话,并非要对方回答。
男孩却回得很正式:“小爷方无适!”
女孩也脆声回道:“本姑娘沈怀婉!”
他们并不知石寒天是谁,但他们显然没因为自己是小孩子就胆怯退缩,私心里觉得自己配得上和石寒天对阵交手。
顺昌帝经历大惊到大喜,心情由低谷升向天空,身子都轻了几斤,心想:“到底是在我皇族宗祠内,有历代先皇保佑,不然怎会凭空冒出两孩子救驾,说出去人都不信。”一面哈哈大笑道:“石将军纵横沙场,今日栽在小孩子手上,还好意思骂人?”
沈怀婉是谁顺昌帝不知道,但方无适的名字他可是极为熟悉的,那是他亲自下圣旨,赐建“孝义牌坊”给这小子。
百闻不如一见,这小子果然生猛!
石寒天嘴抽抽,又痛又气又愧,想他堂堂石敢当将军,今日却栽在两孩子手里,真应了那句话“终日打雁被雁啄瞎眼”。
眼下他左右为难,若不能对顺昌帝一击毙命,两孩子就会拉开门栓,外面禁军就会冲进来;若要先对孩子下杀手,顺昌帝就会去开门;再者他命根子受到重创,灵活性也大受影响,怎么办?
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外面已经听见动静了,正在大力撞门。
第1026章 皇帝和茅坑
顺昌帝打量殿内形势,又向适哥儿看去,希望能和这娃儿心有灵犀一点通,达成默契,然适哥儿两眼骨碌碌转,不知想什么;婉儿更绝,伸手从供桌上抓了串香蕉,掰下一只,三两下撕了皮,“啊呜”咬下一大口,连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又飞快咬了第二口,腮帮子包得鼓鼓不断蠕动,尚未吞咽又咬下第三口。
石寒天自小习武,十岁就跟随父亲混军营,后来直接上战场,哪懂顽童心理,眼下自然认为小孩子不顶事,暗自思忖。
他很果断,决定不管两孩子,要在他们开门前杀了顺昌帝。
他便提着两柄铁锤朝顺昌帝冲过去。
见他冲来,顺昌帝转身就跑。
适哥儿也动了,果然是朝殿门口跑去。
石寒天眼角余光看见,追得皇帝更急了。这时沈怀婉也动了,小手一甩,把香蕉皮对石寒天脚下扔去,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石寒天前面。她目测很准,时机掐算也很准,石寒天右脚直踏向香蕉皮,待发现后根本收势不及,顿时脚底一滑,仰面跌倒。
他到底不是普通人,关键时刻左脚连退两步,踉跄稳住身形。
这一阻,顺昌帝便跑出好大一截。
另一边,适哥儿没去开门,而是抓起供桌上的长明灯,用力朝石寒天砸过来。石寒天当然不会被他砸中,很敏捷地闪开了,可是他忘了一件事:那长明灯的灯座下装的是油,泼在地上一大滩,踩上去比香蕉皮更滑,因此他还是摔了个大马趴。
他怒不可遏,觉得自己判断失误,应该先解决这两个兔崽子再杀顺昌帝,于是他扬手将一柄铁锤朝门口扔过去。
正爬上供桌开门的沈怀婉背对着他,适哥儿抓住她披风用力一扯,将她扯下桌,就听“轰隆”一声打雷般巨响,紫檀供桌四分五裂,贡品散落一地,殿门也摇晃两下,居然没碎。
婉儿吓得小脸煞白,差点就哭起来。
她笑着奚落道:“嘻嘻,没砸着!笨,扔个破锤子都扔不准,准头太差了!”可是那笑更像哭,声音都变调了,嘴也是瘪瘪的,一看就是强撑的,眼中泛出晶莹之光,再差一点就哭出来了。
那边,石寒天已经爬起来追过来。
适哥儿扯起婉儿道:“快跑!”
殿就这么大,往哪跑?
婉儿撒腿就往后跑,要从后窗逃出去。
适哥儿却没有,他还惦记皇上呢。
婉儿跑到后堂,见他没跟来,停住脚回头叫“无适哥哥,快跑!”
方无适背对着她道:“你先去喊人,我要救皇上。”
婉儿道:“哎呀我们人小救不了!”
她想撒手不管了,刚才可把她给吓坏了。
适哥儿盯着石寒天,头也不回道:“救不了也要救!要是皇上没了,我们都成亡国奴了,就跟没爹娘的孩子一样。”
他只想着一个国家怎么能没有皇帝呢,不知这个皇帝没了自然会有其他皇族人来顶上,又不是敌国入侵,与亡国奴扯不上关系。
顺昌帝见石寒天对孩子下手,忙转身跑回来,摆了个架势:只要石寒天去追杀两孩子,他就打开殿门放禁军进来。
石寒天便守住殿门口,又和他僵持住了。
两人都听见了方无适的话。
顺昌帝嗓子眼热辣辣的刺痛,若是大臣或者护卫禁军说这话,他根本不作二想,因为这是他们职责分内事,是应该的;可是适哥儿这么说,他无法不动容,“君父”两个字,他从未感觉这样沉重。
他沉声道:“石寒天,你弑君犯上,连个孩子都不如。”
石寒天冷笑道:“皇上都把我石家抄了,还想让我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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