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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哥儿一听亲王、郡王之女才封县主,很为婉儿开心。
传旨太监又传太皇太后令:让郭织女去慈善中心主持会展。
清哑虽有些犹豫,却只能领旨。
她昨天被追杀,加上细腰去世,今天实在没心情去慈善中心,可是皇上不认为清哑在居丧——细腰只是下人,算不得她的家人;别说下人了,有些朝廷重臣的父母去世,也会被夺情不许守制呢。
她眼底有些青,昨晚没睡好。
昨天她和方初先去沈家祭奠了细腰,回来就一直守着儿子。她不是追求表面虚套的人,不能陪细腰也遗憾,但表达哀思的方式很多。她将适哥儿哄睡后,亲自裁剪,要为细腰做一套衣裳装裹下葬。一直忙到三更天。方初怎会任由她煎熬,强制拖她去睡。然她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早上起来就成了这样子了。
送走传旨太监,上下管事仆妇们都来恭贺主子。
大家围着适哥儿,纷纷说“恭喜小伯爷”,有的说“恭喜忠义伯爷”,适哥儿被恭维得飘飘然,自豪之下还有些害羞,举止便不如平常洒脱,咧嘴一直笑,不停说“赏,都有赏!”别的就都想不起来了。
哦,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是伯爷,可是父亲呢?
他偷偷看向方初,暗想父亲会不会觉得儿子封爵了,自己没儿子有出息,觉得丢人?还有母亲,也是一品夫人,就父亲是白身,这不符合一家之主的身份和威严啊!
他有些心虚,想难道往后父亲见了他要向他行礼?
不对,往日曾听祖父激励他,要他光宗耀祖,为父母赚一份荣耀回来,方瀚海特地对他解释说:若他当了官,他的祖父母、父母,乃至将来的妻子,都会因此而沾光,得到朝廷封赠,活着的叫“诰封”,死了的叫做“诰赠”,所以父亲也应该被封爵才对。
他急忙仰起小脸问方初:“父亲,怎么皇上不封你?”
方初正吩咐赵管事:“每人赏两月月银。”听了儿子的话,再看他那内疚不安、明明很高兴却不敢开怀的样子,哪还不明白儿子的小心思,因摸着他头微笑道:“这圣旨才发,哪有这样快。”
适哥儿喜悦地问:“这么说,爹也要封了?”
方初点头道:“应该会封吧。爹沾你光了。”
他不确定是否有意外,毕竟儿子封爵就够意外的了。
适哥儿乐呵呵地傻笑,这回真高兴了。
各执事人也都大喜,纷纷奔走相告,与有荣焉。
清哑自然也喜悦,却因为细腰的死无法全心开怀,便捧着儿子小脸不住摩挲,眼中隐露自豪——儿子是忠义伯了呢!
适哥儿兴奋地仰脸对清哑道:“母亲,我们要搬去新家吗?”那是皇上赏赐给他的宅子嗳,他挣来的!
清哑便询问地看向方初。
方初道:“暂时不搬。赐的宅子还要修整一番。等你祖父祖母过来,差不多就能搬了。等两天咱们先过去瞧一瞧。”
适哥儿大声道:“嗳!”
又对方初道:“我把圣旨拿去给三叔瞧。”
方制昨天受的伤比适哥儿还重,适哥儿好歹能走能动,方制被那宝蓝刺客狠踢了一脚,伤了肋骨,要卧床修养一段日子。
方初道:“你去告诉三叔就好了,圣旨就别拿去了。”
他怕儿子手上没个轻重,把圣旨弄坏了。
适哥儿便兴冲冲地去了。
清哑嘱咐道:“慢慢走,别跑。”
这是怕他乐极生悲牵动内伤。
她想到底是小孩子,昨天还哭细腰姑姑哭得那么伤心,有了开心事马上就忘了伤心事。不过她相信,若她在适哥儿跟前念叨几句细腰,他马上又会哭起来。这就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初见她眼底发青,精神恹恹的,自是不放心她独自去慈善中心;把儿子留在家养伤,他同样不放心——适哥儿封爵更被石家嫉恨,于是和她商量道:“把适哥儿带去,搁王府明阳子先生那吧。”
清哑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
清哑回房收拾换衣裳,刚才接旨穿的一品夫人礼服,去慈善中心她不想穿这个,想穿轻松舒服些。
水竹为她换好衣裳,看着她迟疑道:“大奶奶补个妆吧。”
方初阻止道:“不用,就这样很好。”
水竹心下疑惑,心想大奶奶看去有些憔悴,哪里好了。不过大少爷发了话,她自然遵从,于是不再坚持。
夫妻两个相携去看方制。
方制要养伤,需安静,还有煎药什么的,住前面幽篁馆的耳房有些不便,方初将他搬到外书房隔壁的厢房住着。
走进厢房明间,在卧室外就听他叔侄两个说话。
方制道:“皇上只封你忠义伯,好小气,至少得封忠义公。”
方初听了眉头一跳,这家伙真敢说!
卧室里,方制半躺在炕上,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撑起上半身,适哥儿坐在旁边,眨巴着凤眼看着美丽的三叔,有些不踏实。
他迟疑道:“忠义公,太……高了,不妥吧!”
方制把桃花眼一瞪,道:“怎么不妥了?你救的可是皇上!皇上一条命就值一个伯的爵位吗?要不是你,他连命都没了,想封王爷也封不了;这会子捡了命回来,这样小气!”
“别胡说!”方初紧走两步进去,呵斥道,“皇上这么封是为适哥儿好。他还小呢,封再高有什么用?又没实权,还遭人嫉妒。等将来适哥儿长大了,若有建树,才好提拔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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