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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弟见大家对适哥儿亲事感兴趣,暗自警惕。在她心里,适哥儿是要和婉儿亲上加亲的,怎容别人横插一脚。然世事多变,她便想听听她们的想法,早做应对,因此笑眯眯地和众人议论。
众人说笑间,心下也都各自思量。
如果有可能,与方家结亲那就最妙了。
但她们自问能与方家结亲的可能性很小。
方无适作为方家长孙,七岁就封一等伯,家业雄厚,父母都出色,其妻肯定是千挑万选,等闲人不能入方家眼。
想到这,忽然心中一动……
谢吟月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了,还有人不住用目光瞟她。
她心思一转,便醒悟过来:去年她曾当众许诺,若适哥儿救了非花,她就将非花许给他为妻;而适哥儿被困在井下的时候,也曾当众说要娶非花,方初和韩希夷都答应了;后来适哥儿获救,方初当众反悔不认这亲事,她还为此上方家对郭清哑赔罪……
越想,她越如坐针毡,再难保持镇定。
偏众人意犹未尽,反复议论这话题。
言下之意,一般女孩都配不上方无适。
谢吟月觉得她们就在说韩非花。
韩非花为什么配不上方无适?
不是韩家家世不好。
也不是韩非花不好。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名声不堪,连累了女儿。
谢吟月的心揪成一团,不住颤抖。每颤一下,就扯得一阵痛。这痛与之前的不甘混合,掀起更强的毁灭欲望。
她冷冷想:“韩非花的母亲不堪吗?方无适的母亲更不堪!”
不是韩非花配不上方无适!
是方无适配不上韩非花!
她会向世人证明这一点。
……
酒宴开始,她起身入座。
宴罢,也不等韩希夷,便告辞离去。
巧儿绣房内,巧儿盛装已毕,坐在床沿上,吴氏等人聚在床前,轮流叮嘱她各样事。其中阮氏比旁人又不同,尚未开口眼睛就红了,一开口声音哽咽、黯哑,都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清哑在旁静静地瞧着,心里也难过。
吴氏见这样不是个事,对阮氏道:“大喜的日子,别老哭,做个样子就行了。别招惹得巧儿舍不得走。说起来严家是顶好的人家,要惜福。谁家过日子都有个磕磕碰碰的,好歹都看你自己如何处。”
第1159章 新婚燕尔
当着人,她话说得十分敞亮、大气。
其实,她是在暗示巧儿别忘了她昨晚教的。
昨晚她告诉巧儿:做媳妇不能拧,媳妇天生比公婆矮一截,在公婆面前太拧了,肯定讨不了好。但也不能太怂,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若怂了吃亏不说,别人见你好欺,越发要拿捏你。该尊敬的尊敬着,不该受的千万别忍。就算当时不能顶,过后也要想法子找补回来,叫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别拿你当傻子。
巧儿瞅了奶奶一眼,黑眼珠闪了闪。
吴氏认为孙女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放心了。
她对阮氏道:“走吧。外面都开始催妆了,前面还要张罗呢。让她姑姑陪她说会话,你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就要磕头上轿了。”
阮氏只好忍住泪,又轻声叮嘱巧儿一声,才和婆婆先离开了。
她们走后,清哑移到巧儿身边坐下。
巧儿忙起身扶她,等她坐稳了,才挨着她又坐下。
清哑拉着巧儿的手,想起方老太太那年对自己说的话,便告诉巧儿:“记住,别当面顶撞公婆,不然再有理也没理了。”
巧儿点头应道:“姑姑,我记住了。”
清哑又轻声道:“也别太较真,背后该怎样就怎样。”
巧儿正被她招惹得心里酸酸的,眼睛红红的,又怕她看见,因此垂眸掩饰心情。听了这话不禁愕然,睫毛一张,抬眼看向清哑。只见清哑神情平静如常,方知自己没听错,嘴角一弯。
姑姑这是怕她吃亏呢,干脆点明了。
她小声道:“姑姑放心,我都晓得。”
清哑看着她滴溜溜转的黑眼珠,想说什么,发现无可再说。
罢了,再舍不得也是要嫁的,放手吧。
此后,严暮阳如何催妆,巧儿如何辞别祖父母和父母,如何上轿,如何出发,清哑一概模糊的很。歪在美人榻上,听着那喜庆的乐声,猜想巧儿怕是已经上轿了,心里有丝淡淡的惆怅。
劳累了大半天,连午睡都没歇,此时她很倦了。
不知不觉,她合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细妹和她娘杨安平家的,都在前面听吴氏指挥忙碌呢,清哑这里就紫竹、青竹两人伺候,连水竹等人都被清哑派去照看方丹青和方无悔姐妹,担心今天人多,万一有个闪失就麻烦了。
等清哑睡了,紫竹和青竹便到外面廊下守着。
因没事可干,又不敢恣意说笑,怕惊动了清哑。
两人便喝茶吃果子,偶尔轻声说一两句。
紫竹一抬眼,发现方初大步流星从院外走进来,一进来就望着上房门口,忙将手中剥了一半的荔枝丢在碟子里,站了起来。
青竹见状,忙也站了起来。
等方初到门口,两人静静地屈膝行礼,却没有出声。
方初便知清哑睡了,低声问:“什么时候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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