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在战时体制下，‘深度改进’的方案设计并不怎么切合实际，所以也就只能停留在原型机状态，不论生产企业和我们设计局，现在都没有额外的精力来推进这一方案。
    将军同志，既然问到了这一点，也许您会对此感兴趣？”
    “当然，您说的‘更激进的’方案，西蒙诺夫同志，大概的情形究竟如何？”
    原本只有一些期待，西蒙诺夫的话立即引起了龙云的兴趣，他看向双眼炯炯有神的总设计师，一边问话，一边就冒出个挺奇怪的想法，这位热情的苏霍伊设计局掌门人，他提出的设计方案，该不会就是现实中的“项目t-50”吧？
    “项目t-50”，在现实世界里的俄罗斯，是经历动荡的苏霍伊航空工业联合体提出的一种第四代战斗机方案，本身的总体设计可圈可点，后来进一步完善、演化为su-50，虽然在苏俄国内的主力重型战斗机竞标中败给了米格联合体的mig-44，却转而成为了东方国家集团的标准重型舰载战斗机，中国也进行了引进特许生产，在沈飞的投产型号为歼-30“昇龙”，林林总总算来，这一家族的生产数量也有数百架。
    这样一种机型，倘若在平行世界里寻找踪迹，莫非眼下的苏霍伊设计局就已经开始了这一项目的研发，甚至进行到了验证机阶段？
    会产生这么一种联想，倒不是龙云在天马行空，“项目t-50”本身的确借鉴了一些su-27的成功经验，很显然这家设计局对中央升力体、发动机宽间距的设计风格情有独钟；网络上很多评论都戏言“t-50就是拍扁了的su-27”，这话当然有失偏颇，单从su-50的大后掠三角翼与su-27的梯形翼，就能看出两者间的气动设计差别，如果连这一点也能忽略，那大概mig-25和f-15也会被归类为同一种飞机了吧。
    总之，不管是“拍扁了”也罢，借鉴成功经验也罢，既然“项目t-50”是和su-27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联想到现实世界会受平行世界影响的事实，难道说。米哈伊尔*西蒙诺夫所指的就是……？
    龙云的这种猜测，在第二天“离开”伊尔库茨克、其实却继续在iapo的偌大厂区里秘密逗留时，就得到了答案。
    在iapo某厂区的一座机库里，第一眼看到“答案”，龙云就否定了此前的猜测。
    哦，看来自己还是太乐观了，这分明就还是su-27嘛！
    在前一天的“欢送”晚宴上，假意表示自己结束了对伊尔库茨克航空工业联合体的考察，接下来将要返回莫斯科，其实这又是龙云按照克格勃的部署放了烟幕弹，他对这种虚虚实实的做法也早已经习以为常。
    本来呢，被空军方面安排来了一趟伊尔库茨克，还在iapo的车间和测试现场乱晃，他还很奇怪委员会为何不担心泄露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行踪，毕竟现在还有一大票丧心病狂的西方特务在到处找他，还想着要报小亚细亚上空的“望楼”之仇。不过接下来想一想，龙云也就心下释然，现在的莫斯科和高加索前线，就有两位“维克托*雷泽诺夫航空兵中将”在抛头露面，自己就算是在iapo出现，特务们恐怕也完全搞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要刺杀的目标？
    当然，既然委员会得到的情报，包括中央情报局和军情六处在内的西方情报机构已经下令“不惜代价”，那么顺着这个思路狂想一番的话，把这三个目标都解决掉，倒也是一种理论上可行的策略。
    然而现在的问题在于，且不说每一个目标要刺杀起来都极其艰难、说不定要搭上多少潜伏人员的性命，如果这些全都是伊万们设的局，真正的“白色死神”已经在远东、或者西欧某一处空军基地里整装待发，那又当如何？
    想一想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龙云就挺坦然的配合委员会工作，他当天晚上的确离开了iapo的附属招待所，让瓦莲京娜*库尔托诺娃在火车站演了一出戏，自己则在西蒙诺夫家里暂住一夜，第二天一早搭乘设计师的黑色伏尔加，又回到了伊尔库茨克航空工业联合体的某一片偌大厂区里。
    今天的这一趟拜访，和前两天的大张旗鼓不一样，阳光偏暗、亮着许多水银灯的高大机库里，除开三位造访者外就只有一名技术人员在场。
    刚刚走进恒温机库，眼光扫视四下的空旷空间，龙云很快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瘦削男人，这人身上披一件暗色夹克衫，脸上是一副令人印象深刻的金属框眼镜，和年代稍远而没有记忆的米哈伊尔*西蒙诺夫不同，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位供职于苏霍伊局的人是谁。
    谢尔盖*柯内舍夫，是这位设计师没错吧？
    一提起这位飞机设计师，大概是在早年间的中俄战机军售中频繁露面，龙云和网上的很多军事爱好者都对其耳熟能详，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本人；与现实世界里的沉稳中年形象不太一样，平行世界里的柯内舍夫还显得挺年轻，他向走进来的西蒙诺夫点一点头、寒暄两句，就对龙云说明了身份，今天就由他来负责向航空兵中将介绍su-27战机的某一桩“深度改进”方案。
    “啊，雷泽诺夫同志，欢迎您来到iapo的测试改装车间；我们这儿的布置，有一点凌乱，请您行走时注意脚下。”
    和时常满面红光、声音洪亮的西蒙诺夫相比，脸色泛白、架着厚片眼镜的柯内舍夫还是一副技术人员的模样，说起话来也略有停顿。
    和身旁几人一起走近机库中停放着的两架“su-27”，来到伊尔库茨克也有点时间的龙云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周围几位人物的关系，和现实世界里的情况相似，米哈伊尔*西蒙诺夫目前担任苏霍伊设计局的总设计师，他现在是因为科研项目、和协调生产的事而在iapo常驻一段时间；而刚刚见到的另一位设计师，谢尔盖*柯内舍夫，则是设计局里真正负责su-27项目的团队总设计师。
    当然，一种战机的设计，需要凝聚很多技术人员和专业工人的心血，更多的无名英雄龙云就无缘得见，他只是泛泛的想了想这里面的关系，一边考虑苏霍伊局为什么会把su-27战机的改进工作放在贝加尔湖畔的iapo。
    说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位于共青城的knaapo与设计局的关系还更密切一些吧？
    身为一名来自现实世界的穿越者，对世纪之交的中俄军购案颇有了解，龙云本人此前对iapo的看法并不如何积极，这家“半路出家”负责su-27战机生产的航空工业联合体，在现实世界里一直都只生产双座型su-27ub，以及su-30mk/ mki、su-30kn等衍生型号，其中相当一部分都出售给了越南、印度、马来西亚这样的国家。
    对于这些军售行为，虽然知道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处境艰难、军工体系尤其如此，龙云还是会有一点心下不快。
    不过与现实世界相比，平行世界里的情况自然就大不相同，眼下世界大战还在进行，同样与苏霍伊设计局协作的iapo就与knaapo一道全力生产su-27系列战机，这其中不仅包括单座型su-27m，也包括参观时见过的双座改进型su-27ubm（这是提供给vvs的新型号），以及双座型su-27pum（这是提供给pvo的改进型）。
    一边想事，一边听着柯内舍夫的介绍，加上自己的概略观察，来到战机近前的龙云很快就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发现，和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尽相同，眼前这两架通体还带着浅黄色防锈漆的“su-27”，虽然外廓还大致一样，本质上却已经是另一种不同的战斗机。
    “深度改进”的成果，按柯内舍夫的说法，这就是诞生在九十年代的大改款su-27吗？
    虽然是大白天，机库外还是一片乌云、阳光暗淡，在机库内的雪亮水银灯照射下，龙云微微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战机，随后还登上了铁皮爬梯，从接近十米的高度俯瞰近处的一架浅黄色原型机。
    近距离观察大改款的su-27，具体型号还未定，龙云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他很快就发现了新版本原型机与单座标准型su-27s的区别。
    在年轻人眼里，静静蛰伏在机库内的巨大战机，机头前伸，脊背隆起，两翼平展，垂尾直竖，匀称的整体结构与流畅的机身线条与他熟悉之极的su-27s十分相似，尺寸看上去却要比后者略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