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麦克阿瑟将军面前的道路只剩下了两条,光荣地战死或者耻辱地投降。从麦克阿瑟本人的愿望来说,他是想坚持战斗到底的,但残酷的现实去放在了他的面前。
近百万的中国军队从几个方向对大峡谷展开了猛攻,并且中国军队在火炮、坦克和飞机上占据有绝对的优势,这种优势大到了美军只能望而兴叹的地步。大峡谷防线数处被突破,整个美军阵地岌岌可危,再继续抵抗下去只会让美军全军覆没
整整一个晚上,麦克阿瑟始终在挣扎和犹豫着,几十万美军的兴亡只在他的一闪念间,是放弃光荣,选择耻辱;还是象个战士一样的奋战到最后?
参谋长也在麦克阿瑟将军的身边坐了一个晚上,两个美军大峡谷战线的最高级指挥官,就这么一直面对面的坐到了天色发亮,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阿肯罗。”这是麦克阿瑟将军第一次直接称呼参谋长的名字,他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了,眼看天就要亮了,中国人毁灭性的进攻即将开始:“已经到了抉择的时候了,你怎么看待我们的前途,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又会怎么做?”
参谋长沉默了半晌,说道:“我无法代替您的决定,将军,我只会说出我个人的看法。已经无可挽回了,战争在我看来已经结束。您可以去外面看看,阵地上到处都是中国人的坦克在奔跑,到处都是中国人的炮弹,到处都是中国士兵端着的刺刀。我们每分钟都在挨炸,地面上的,天空上的,天知道什么时候炸弹会落到这里。几天的时间,我们已经损失了十几万的军队,坦克和大炮全部都成为了一堆废铁。这样的战争,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所以我的看法是,为了几十万美军将士能在战争结束后活着回家,放下武器吧,将军!”
“放下武器?”麦克阿瑟将军自嘲似的笑了下:“我当然可以放下武器,但是你说中国人会怎么样来对待我?好吧,我想我的罪名还不至于被枪毙,也许当成战俘关上个几年就会出来了,但是等我回来的时候,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是个非常在乎自己名誉的人,为了名誉我甚至可以和别人决斗。没有了名誉,我就什么也不再拥有。美国会说,你看,就是这个麦克阿瑟,是他让一百万美国士兵战败,是他让美国成为了战败国。阿肯罗,我无法想像我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那么我们的士兵呢?”阿肯罗不愿意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您只顾了自己了名誉,您当然可以选择光荣地战死,但是士兵们的感受您想过了吗?他们想活着,想好好地活下去。生存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要重要。他们有父母,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您或者总统,都无法剥夺他们活下去的权利!是的,当您从战俘营中走出来的时候,会有很多人骂您,也会有很多人诬蔑您。但是,会有更多的人感谢您,是您,保住了近百万美国士兵的生命,是您,挽救了无数濒临破裂的家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您不但不是罪人,还应该是美国的功臣!”
参谋长的话似乎有些打动了麦克阿瑟将军,他拿出了一个粗大的烟斗,放到了嘴里,但是却没有点燃,他低着头,好像在寻找一个千年谜题的最终答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越来越亮了,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中国士兵整齐的口号声和搬动大炮的声音,参谋长的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他的儿子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再过几年就会长成一个棒小伙子,再往后就会娶妻生子,他向往那种没有战争威胁,可以处在一个融洽的家庭中的气氛。
“阿肯罗,去吧。”麦克阿瑟放下了烟斗,脸色平静地说道:“去中国人那里,告诉他们,我们愿意有条件的投降。战败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美国的耻辱,将从这一天,从你和我的身上正式开始!”
……
中国军队的所有炮口全部对准了美军阵地,总指挥部已经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将在这一天结束大峡谷的战斗。
士兵们全部进入到了指定位置,刺刀已经上膛,手榴弹的导火索就拉在手指上;坦克的发动机发出了阵阵的轰鸣,随时都可以投入战场。所有参战的中国军队,只等着总指挥部最后的一声令下。
忽然,从清晨的迷雾中,走出了两个美国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佩带着准将的军衔,手中高高地举着一面白旗,不停的操着英语说着什么。
担任主攻任务的十三师师长杜龙懂一些英语,他隐约地听出了那个美国人在喊什么“不要开枪,我是来投降的!”
杜龙叫来了翻译,翻译听了一会,告诉杜龙说道:“那个人是美军的参谋长阿肯罗准将,他代麦克阿瑟中将来洽谈投降事宜。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杜龙喃喃地咒骂了一句:“把他带到总指挥那里去,命令士兵们暂时停止攻击。妈的,看来这次要白忙活一场了!”
穿过中国人的阵地,阿肯罗看到了中国士兵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和他们手里让人生畏的刺刀,他尽力挺了挺胸,竭力保持住美国军官的尊严。
当阿肯罗经过中国战地医院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了许多各个国家的女人在那忙碌着,许多看起来很象是欧洲的姑娘,这未免让阿肯罗觉得非常好奇。
“阿肯罗少校!”一个欧洲姑娘跑了过来,她显然认识阿肯罗,当她跑到阿肯罗身边的时候,这才发现上校已经升职成为了准将:“哦,对不起,现在应该称呼您为阿肯罗将军了,难道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美国记者詹妮佛,我曾经采访过您。”
阿肯罗这才想起了这位美国小有名气的记者,自从在日本遭到绑架,并被中国军人救回后,这位美女记者就从来没有掩饰过对中国军官的爱慕之情,几次飘洋过海来到中国寻找心上人,最后一次来到中国后,就失去了她的消息,没有想到却在这里出现了。“
“詹妮佛小姐,在这里遇到您真是太荣幸了。”阿肯罗很绅士地说道:“您找到你的心上人了吗?“
詹妮佛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脸幸福地说道:“是的,我已经找到了,并且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您现在应该称呼我为庄太太了。我的丈夫他是中国国防军的一名军官,至于他的职位,哦,上帝,我不能告诉您,他们有着很严格的纪律。“
阿肯罗心中一动,也许这人可以帮上自己的忙:“那么我该恭喜您了,詹妮佛小姐,哦,不,庄太太。那么您为什么又会回到美国了呢?”
詹妮佛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国家遭到战火的摧残而觉得可惜,她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完全标准的中国人了:“我嫁给我的丈夫后,依然在从事着记者的行业,这次是代表《中国日报》前来美国采访的。昨天从前线运送下来的伤员比较多,他们忙不过来,所以我就来帮忙了。在这各个国家的妇女都很多。那个,是美国著名的反战女士丝坦西女士,现在她也是一位中国上校的妻子;那位,是菲律宾姑娘娅茜;那位,是法国修女埃莱娜修女。对了,那么您呢,您来这里做什么,是美国人准备投降了吗?”
“是的。”阿肯罗的神情有些尴尬:“麦克阿瑟将军觉得这场战争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他不想再把这种死亡游戏进行下去了,所以命令我来和中国人商谈投降的事情。庄太太,您的丈夫是中国的高级军官,而您本身也是一个美国人,我希望您能尽自己的力量促成这件事情。”
“不,我现在是一个中国人了。”詹妮佛纠正了准将的错误:“您这么说如果让我丈夫听到,他会很不高兴的。同时我的丈夫严禁我干涉军队中的一切事情,不过,我采访过柳波成元帅和蔡锷元帅很多次了,我可以通报他们,让两位元帅接见您。”
詹妮佛果然说到做到,柳波成元帅和蔡锷元帅第一时间接见了美国的谈判代表。一来两位元帅很好奇美军为什么会突然投降;二来也是实在对这位美女记者以往死缠烂打的“不良纪录”伤透了脑筋。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柳波成元帅,这位是蔡锷元帅。”进入了指挥部后詹妮佛说道,接着指向了阿肯罗:“这位是麦克阿瑟中将的参谋长,谈判的全权代表阿肯罗准将。”
柳波成微微点了点头,向边上的座位指了一下:“请坐,阿肯罗将军。我想也许麦克阿瑟将军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投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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