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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遇缓缓说着,将诗句中一些有异议的字拎出来着重强调的解释,然后再顺整段的意思。
而且他怕讲多了,赵锦堂嚼不烂,停下问他:“我说的,你懂了吗?”
赵锦堂兴奋道:“懂了。”
秦遇也笑:“那我们重新背刚才那一段。”
“好。”赵锦堂清了清嗓子,开始背:“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
秦遇在旁边听着,他感觉脸有点痒,一低头对上赵锦州圆溜溜的眼睛。他下意识笑了笑,然后换了一只手承受主力抱他。
太阳慢慢爬上了正空,仆人唤他们去吃午饭。赵锦堂这才发现秦遇抱了赵锦州一上午。
他有点懊恼:“秦遇,你把锦州给我吧。”
秦遇那个小身板,抱着锦州那个小胖子,累了也不吭声。哎呀,脸皮薄就是吃亏。
这次赵锦州乖乖被哥哥抱走了,午饭后,秦遇从赵家离去。
赵锦堂送他,欲言又止,秦遇疑惑:“怎么了?”
“你胳膊没事吗?”
秦遇:“没事啊。”
赵锦堂不信,盯着秦遇的胳膊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然后又感动又愧疚的抱住他。
秦遇:………
秦遇一头雾水的离去了,回去后照常练字,背书。
晚上睡觉时,他才冷不丁反应过来白天赵锦堂的异常,忍不住笑了。
他一年来的训练做不得假,营养又跟上了,可不是风吹就倒的秧苗苗。
第16章 常学常新
清晨,红澄澄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明亮的日光驱散了黑夜,带来光明和朝气。
长宁镇的商业区挤满了附近乡里赶集的人,鸡鸭鹅叫连绵不绝,混合着人声热闹极了。
一个二十五六的妇人伸长了脖子嚷嚷:“大嫂子,给我来三块豆干,一块豆腐,豆腐要嫩一点的,我拿回家煮汤。”
张氏接过碗,麻利地给她装了一块豆腐,又用油纸给她包上三块豆干,笑道:“一共六文钱。”
妇人心疼的数了六个铜钱给她,小声咕哝:“一个个真是嘴叼得很,尽吃些好东西。”
旁边人听到了忍不住附和:“谁说不是呢。那么小一块豆干要一文钱,两口就没了。”
然而说归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买了。一块豆干买回去,用刀切成丁,拿来下饭香极了。
张氏做的豆干是方方正正的形状,两枚铜钱的厚度,幼童巴掌大,考虑到成本和做工,她和儿子商量一番后,就定下了这个价。
豆干推出来后,开始大家还犹豫,张氏按照儿子说的,请大家试吃,尝了味后众人都愿意花小钱买一两块回家。
而且豆干并没有影响豆腐豆浆的生意,张氏每天挣的钱比之前多了大半,逢上赶集日和年节日,收入能直接翻1~2倍,还因为有驴拉磨,她反而比以前轻松。
未到午时,铺子上的东西就卖光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后院做饭。
饭快做好时,秦遇背着书箱回来。
“娘。”他一进门就唤道。
张氏从小厨房里给他端出来一盆温水,“快过来洗洗手脸,马上就吃饭。”然后又急匆匆的跑回厨房炒菜,免得菜糊了。
秦遇把书箱放下,先去屋里把桌椅搬出来,然后才洗手。此时菜炒好,张氏跑出来欲搬桌椅,结果发现桌椅在院子里已经摆好了。
她嗔道:“不是说了这些体力活,娘来做吗?”
秦遇不以为意:“顺手的事。”
张氏抿嘴笑,端着饭菜上桌。两人在院子里吃饭,饭后秦遇进作坊,摸了摸驴子的毛,又给它喂了些吃的。
秦遇和他娘都可宝贝这头驴了,把它照顾得很好。他娘做豆腐剩下的豆渣,秦遇将其发酵后混了青草喂给驴子,偶尔还喂几个苹果。
秦家地方小,又养了这么一头牲畜,平时特别注重打理,粪便都铲得及时,驴子的毛发也弄得干净。
秦遇揉了揉驴子的脑袋,小家伙居然蹭了过来,口中还发出愉悦的叫声。
秦遇跟它玩了一会儿才离开,打开书箱,翻看上午的笔记,然后在回私塾的路上记下。
他不是乙班里第一个到的,他进去的时候,班里有两个人了,其中一个人跟他打招呼,看到他背后的书箱道:“秦遇,中午吃饭可以不用背书箱。”
“习惯了。”秦遇温声道。
那人摇了摇头,心里啐了一句“书呆子”。
秦遇大概能猜到对方的想法,但是并不在意。他并不觉得背书箱麻烦,相反当做一种负重训练,还挺有用。
他拿出书本笔墨,温习上午学的内容,感觉背的差不多了,就提笔默写。
一刻钟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大家都认真的做自己的事,班里学习氛围浓厚。
秦遇写下最后一笔,把毛笔搁在架上,动了动脖子,无意看到斜前方一个略显高大的背影。
今天中午比秦遇来的早的两个人之一就是他,也是乙班最大的学生,前不久对方的升班考试失败了,现在更加努力学习。
秦遇都怀疑对方中午是不是压根没吃午饭。
或许是对方年龄比他们大,又或许是之前的失利,他几乎不跟其他人交流,偶尔向夫子请教问题,回来之后又闷头念书。
赵锦堂私下没少跟他念叨过,这么读书,真不怕把人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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