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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有。”秦遇低声反驳。
话落,秦遇心里有了决断。天子频繁召见他,在朝臣中他是有些打眼了。
有人忌惮他往权臣路上走,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心,他也未必有那个实力啊。
现在想想,外放那几年反而是过得轻松自在些。不过现在看天子这架势,秦遇想外放怕是难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因为听取了秦遇的建议,天子在东邑实行新法并未受到多少阻拦。
谁让天子对外言说,新法是暂时的,只是为了让受灾百姓更快缓过来。
秋去冬来,藩王们又上折子了,希望能回京恭贺新帝继位。
之前天蕴帝还能拿先帝遗诏做挡箭牌,现在距离先帝去世已经一年了,挡箭牌也生了锈。
所以天蕴帝同朝臣商议之后,允了。
诸王回京,由礼部和宗人府一起接待、管理。
先帝一共有五个儿子,除去自缢的废太子和意外逝世的陈南王,还有三位藩王。
先帝有先见之明,本意是想将除废太子外的几个儿子养的温吞,但没想到废太子不争气,陈南王太聪慧。
其他三个儿子倒是平庸,不管是真实内里如此,还是装模作样,但他们分封出去之后,先帝限制其兵权,税收。再派总督,提督,巡抚,分揽藩王们权力。
秦遇觉得只要三位王爷脑子没进水,肯定干不出谋反的事。那不叫博滔天富贵,而是以卵击石。
秦遇照常当值,这天回家后,管家告诉他,齐王送了礼,还下了请帖。
秦遇:………
他一个三品京官,不要命了才跟王爷私下接触。
“退回去。”秦遇吩咐道:“态度恭敬些。”
“是,大人。”
秦遇在书房里踱步思索,忽然书房门被推开了一丝缝儿。秦遇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谁。
在这个家里,只有空空那个调皮蛋,才干得出这种事。
秦遇戳破他:“还不进来。”
“爹~~”空空像个小炮弹似的,一下子冲过来抱住秦遇的大腿仰头笑。
“爹,外面下雪了。”
秦遇摸摸他的小脸,虽然儿子性格不像他,但空空的眉眼却十分像秦遇小时候。
“爹,我想玩举高高。”
秦遇道:“爹老了,举不动了。”
“爹不老,爹年轻力壮。”
秦遇噎了一下,问他:“今天的课业做完了吗?”
“玩了就做。”
秦遇叹气:“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喜欢拖延。”
“只要睡觉前完成就不算晚啊。”小屁孩儿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秦遇陪他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然后空空才回屋练字。
这个时候,了了基本就把事情做完了,俩姐弟玩耍的时间完全错开,秦遇陪他们也是一对一了,也算歪打正着。
晚饭后,秦遇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天有些冷,秦遇就没让孩子跟着。他带着馒头慢慢走着。
秦遇摸了摸馒头的脑袋,忍不住感慨:“一晃眼你都活了近二十年了。”
剩下还能活多少年呢。
或许是天色太暗,秦遇心里生出了一丝惆怅。
馒头感知到了秦遇的低落,靠过来蹭了蹭秦遇。
秦遇笑笑:“不知道你后悔没有。”
馒头是一头公驴,当初秦遇从赵家把它重新买回来后,叫人牵了一头母驴来,然而馒头看都不看,清心寡欲的不像一头公驴。
每天除了吃就是玩,秦遇在院子里的时候,馒头就悠悠走过来,靠在秦遇身上蹭蹭脑袋,再从秦家人手里讨几个甘甜多汁的果子。
“恩——昂——”“恩——昂——”秦遇给它顺毛,笑嗔道:“执迷不悟。”
“昂——”一人一驴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才伴着风雪慢慢回屋。
大雪之后,天空放勤,秦遇刚离开都察院就被人叫住了。
秦遇看了一下马车规格,心里有了计较,一名中年男子踩着脚踏下了马车。
秦遇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秦大人免礼。”
不等秦遇说话,对方又道:“相逢即是缘,不知秦大人可否赏脸,与本王一同尝尝京中美食。”
秦遇:………
都堵在都察院门口了,算哪门子“相逢即缘”。
秦遇知道避不开,索性大大方方入了马车。经过短暂的交谈,秦遇才知这位便是之前派人给他送礼下请帖的齐王。
秦遇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对方是傻大憨,还是剑走偏锋。
接待藩王是礼部和宗人府的事,如果按照正常流程,秦遇大概会等到国宴才会见到三位王爷的尊容。
齐王看着秦遇,笑道:“秦大人真是精明强干,本王在封地就听过你的事迹,还尝过浔阳府的蜂蜜山核桃仁和刺梨膏。那时本王就在想,有这等奇思妙想的人该是何模样。”
顿了顿,齐王叹道:“如今真见着秦大人了,本王才发觉之前的想象都过于贫乏。”
秦遇嘴唇微抿,微微颔首:“王爷过誉了。下官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了一点普通事。”
“秦大人太自谦了。”齐王把面前的点心往前推了推,正是用蜂蜜包裹的晶莹的山核桃仁。
秦遇捻了一颗尝尝,“味道很好,应该是刚做出来的吧。下官感受到了一点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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