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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孙女一直都是在听你的话行事,为何,你如今又要将所有的罪名推到我的头上。
祖母,你好歹毒的心啊!”
吕青蓉被人婆子带了过来,还没去刑部大牢,就听见她的祖母如此锥心之言,又气又急竟当场痛呼出声,一番话没说完,已然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吕老夫人当场被揭穿竟然只是讪讪别过头,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吕青蓉脸色由气愤的铁青变成了绝望的灰败,视线里,她看见曦玥正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神态安详,一副听话乖巧的高门贵女的模样。
她想起,这后院到前院偏厅被压着过来的一路上,那个面生的婆子一脸惋惜地说过的一番话。
“吕姑娘,其实若不是那个抱着猫的小姑娘,明月姑娘说不定已经行过礼、去往荣王府的路上了。唉,不过是裙子里有几根银针吗,老奴有时候缝补衣裳,也会有那么一根两个的,忘记掉就留在衣裳里面了。过几天发现了就取出来了,最多扎个一下两下的,这点小事忍一忍就过去。何必搞得整个杨府上下不得安宁呢。老奴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个好差事,还想着多得一些赏钱呢,被那个小姑娘的猫这么一闹,别说赏钱了,连差事都保不住了呢!唉,真是倒霉。不过,吕姑娘,您比老奴更倒霉啊!唉真是可怜呢,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要去大牢里过了,老奴都替姑娘可惜呢!唉——若换成是老奴,反正都要进大牢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宰了那个小丫头再说!”
吕青蓉脑中纷乱至极,她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若不是这个傻子一样的人,杨明月现在已经上了大婚的轿撵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看着她们祖孙两人忍受这般奇耻大辱。
都是她的错!她该死!
这个念头一起,几乎像汹涌的大火一般,瞬间吞没了她的理智,她突然挣脱了婆子松垮垮的手,发疯似的朝曦玥冲了过去。
都是你这个贱人让我功败垂成!带着你的贱猫一起去死吧!
吕青蓉手里似乎有金光在闪动,她握紧的拳头高高举起,一根细长的簪子突然对准曦玥的脸庞就扎了下去。
曦玥小脸崩紧,小脸顿时严肃起来,手指刚刚弯曲成爪,想要扮成大老虎狠狠揍回去,可那吕青蓉哪里能轮到她出手。
身边的三哥哥似乎动了动身形,曦玥根本连看都没有看见,只觉得额发被身边一股微分吹得飘了一下,三哥哥又恢复如初力气,他站立的位置、站立的身形,似乎根本没有一丝改变,他刚才的动作,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但,又绝对不是错觉。
因为吕青蓉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弧度,四肢乱晃地倒飞入天空,然后在半空中尖叫一声后,“嘭”一下狠狠砸到了地上。
吕青蓉四脚朝天,仰面躺在地上,因为小腹被狠狠踹了一脚,又因为后背脊骨着地,她此刻已经疼得浑身抽搐,却没法动弹。
吕老夫人吓得连连退后,却连自己的孙女都不敢去扶一把;倒是杨阁老似乎于心不忍,想要吩咐下人把吕青蓉扶起来。
突然间,“铮铮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黑衣人,清一色长剑出鞘,对准了杨阁老,为首之人像铁塔般魁梧:“杨阁老,此女欲行刺瑄郡王罪无可赦必立即压往刑部大佬,您请暂避一旁,免得在下几人刀剑无眼,伤了阁老大人。”
杨阁老眯眼捋须看看皇甫晟,沉默地打量了一会后,发现皇甫晟的视线虽然清冷无波,可若是细看,他眼底深处似乎有摄人的寒芒在闪动,不过稍稍思忖,他往边上退开一步,算是表明了他此刻的态度。
皇甫晟也收回了视线,对抱着花花朝他不断谄笑的小德子淡淡瞥了一眼。
小德子似乎还兀自得意着,可见到那一眼,笑容立刻收敛,眉眼耷拉下来,嘴角也往外垂,一副“我是为主子你考虑”的委屈表情。
皇甫晟思忖一会,突然微微挑眉看向正在扮委屈的小德子,眼神里质询的意思很明白:你还有事?
小德子咬住下唇一副更加委屈的样子,点点头。
皇甫晟轻轻皱眉,似对小德子粗制滥造的手段有些不满,但也并未再有旁的示意。
小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心说三爷您让奴才打听情况的,这会有能顺带帮姑娘教训坏人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两人正打着眉眼官司,皇甫昕那里也开始押送人犯了。
吕青蓉被几个婆子粗鲁地拖走了,她衣衫被扯得有些凌乱,发髻也散乱下来,整个人似乎骨头都散了架,连挣扎都挣扎不了,只是斜着眼珠用绝望又凄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吕老夫人,最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吕老夫人此时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又开始哀求杨阁老,这次语气有些强硬:“昌茂,我们娘亲早逝,那个女人差点把我们磋磨死,因为你是嫡子,所以被她是做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我护着你,你几十年前就成了一堆白骨了。昌茂,长姐求你,让他们放了我吧,杨明月一根针都没有扎到她,她根本一点伤都没有,昌茂,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杨阁老抬起手臂,伸出手,从下巴到胸口慢悠悠地捋着半花白的胡子,他微微垂着眼皮,年近七十的老人眼中没有一丝浑浊,他看着自己的长姐,一言不发。
寂静了片刻,直到有人来强硬地拖走吕老夫人,杨阁老依旧沉默,只是脸上增加了一丝冷漠的旁观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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