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耀回答，“已经打过了。我打电话告诉你是想提醒你，这事可能跟你有关。标题拉采你。”
    江雨彤失笑，“没事。我不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咱们的合同写得清清楚楚，一旦违约就要赔偿公司损失费。你们后续跟进。不能让他影响公司声誉。”
    彭春耀表示明白。
    挂上电话后，叶谨有些担忧，“是不是周思宁出手了？”
    “应该是吧。”江雨彤不担心，“我让six损失那么惨重。她之前忙着恢复业务，现在出手对付我很正常。”
    叶谨听她话里有话，“你就不担心公司声誉？”
    江雨彤打了个哈欠，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当初为了对付six，我让曹庆华招了一批导演和编剧。给他们选演员和分红的权利。这让他们变得膨胀。有时候公司大了，管理起来也有难度。这么大一锅粥混进一颗老鼠屎，如果我们把它挑出去，又怕其他人觉得我们过河拆桥，这时候怎么办呢？只能让竞争对手帮你把它弄掉。到那时就没人怪你不仁义了？反而会不自觉收起自己的爪子。”
    这就是人性。当她给导演和编剧权利的时候，自然也会滋生出腐败。有利必有弊。谁也不能免俗。她又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些人。也不可能像九州商城底层员工似的给他们配手机，听他们的录音。这些人都鬼精的，怎么可能会稀罕你一个破手机。
    叶谨愣了好几秒，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你早知道这事？”
    江雨彤之前听过彭春耀提起这事，他是制作人，剧组发生什么事，他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但是江雨彤不能明目张胆处理，“他们是各取所需，没有人逼他们。他们也只是道德有瑕疵，我管得了那么多吗？”
    叶谨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任由事态发展到这地步，“可夏导出过许多作品。”
    能被乐看录用就足以证明他导演功底深厚。
    江雨彤笑他孩子气，“就是因为他太出色，我们才不能随意开除他。要不然他到了别的公司就是咱们的竞争对手。现在他声名狼藉地出去，其他公司也不敢用他。他最后只能自立门户或者干脆转业。”
    叶谨明白了，所以她是借着周思宁的手整顿公司风气。
    随着舆论越演越烈，江雨彤始终没有露面，只有身为ceo的曹庆华出来表态。直接将夏导开除，女明星直接雪藏。
    虽然乐看第一时间给予处理结果。但身为大股东的江雨彤没有露面，多多少少让网友们不满。
    不少网友们骂她是不是飘了，只知道挣钱，不关心艺人状况。
    任他们怎么骂，江雨彤都不露面，这件事热度很快下来，也就不了了之。
    夏导被乐看开除后，没有公司敢用他。但因为他要赔偿乐看一大笔违约金，当six向他招手，邀请他当个幕后人，他立刻跟对方达成合作。
    哪怕他知道造成他现在这么悲惨的人是正是six的大老板。但是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six不敢请他当导演，让他培训新人导演，但是six的新人导演对电影也有自己的理解。
    两者经常为怎么运用镜头，怎么演戏摩擦不断，拍出来的东西四不像，播出后直接被网友打上“史上最烂的烂片”称号。新人导演把锅甩到夏时身上，six的制片人以为夏时故意报复six，直接将人开除。任夏时怎么解释都没用。最后行业内无人敢用他，他只能被迫改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因为发生这件事，对公司造成很坏的影响，曹庆华开始整顿公司的品行，坚决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
    而其他导演也因为这件事收起花花肠子。
    要知道夏时去了six，不仅工资待遇差了很多。还没有选演员的权力，而且拍完后也不能署名，害怕网友知道是他拍的会抵制，只能当个查无此人的幕后人员。
    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演员出轨都没事。可现在道德不能有任何瑕疵。要不然国家都要抵制你。
    **
    周思宁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战，人都精神了，只是她还是有些遗憾，“可惜只抓到两个，要是能多抓一些就好了。”
    秘书道，“乐看他们签了合约，这些人不敢犯错。所以都龟缩着。像夏导这次赔偿了近亿赔偿金。要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来咱们这边工作。”
    只要脑子不蠢，就能猜到此次手笔是six爆料的。夏导能拍出那么多精彩作品，他脑子至少没问题。
    周思宁点点头，眸光加深，她看着秘书，“人都是不知足的。现在他们缺钱，要的是钱。等有了钱之后，他们就会要美女、地位、权势、尊重。没有谁是圣人，端看怎么勾出他们心中的欲望。你说呢？”
    秘书明白她的潜台词，“是。我立刻安排人。”
    周思宁点头，两人聊得正起劲，她的电话醒了。
    “夏总，出大事了。”
    周思宁刚刚拿起来就接，也没注意到对方是谁，下意识问，“江雨彤反击了？”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不是！跟她没有关系。是薇宝出事了。”
    周思宁一头雾水，“薇宝能出什么事？薇宝不是去m国融资正打算上市吗？”
    那人急道，“就是上市出事了。国家全面叫停，不允许薇宝上市。”
    周思宁脑袋嗡嗡个不停，什么叫国家不允许薇宝上市？为什么不能上市？难不成是江雨彤阻止了他们上市？
    她挂上电话后给司行方拨了过去。
    电话一直在通话中。估计他现在比她还急。
    秘书也是个极为有眼色的人，立刻打开热搜榜，第一条赫然就是“薇宝上市计划被紧急叫停”。
    她将手机递到周思宁面前。
    周思宁点开后，根本不关江雨彤的事情，是国家出于安全考虑，不允许薇宝上市。
    【因为借呗。账户有一块钱，就能向银行贷99元。杠杆翻了一百倍。如果薇宝跑路，很有可能给国家财务造成毁灭性打击。】
    周思宁看到这几段话，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除非把借呗砍掉，否则就不能如期上市。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他们借给用户是以薇宝的名义。还钱自然也是还给薇宝。他们要让借呗跟薇宝分开。就只能让薇宝重新换个名字。那他们就得重新打广告。他们哪还有那么多钱宣传？
    所以这就是江雨彤不让九州宝上市的真正原因。因为她早就猜到国家不允许他们上市。
    司行方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连这点都想不到。
    第286章 艺人出事
    秘书见周思宁两眼无神，一直在发呆，试探着叫她，“周总？”
    周思宁缓过神，“没事。只是不能上市罢了。公司已经盈利，我投资它就不算亏本。”
    这话是没错的，因为薇宝跟six不一样。薇宝是处于盈利状态。
    虽然比不上九州宝，但是一年净利润也有好几亿。但是她原本想借着上市产大赚一笔的美梦落空了，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另一边，陆希禾在看到这个热搜榜时，这才知晓薇宝不能上市的真正原因。
    他问表弟，“你之前是不是早知道这个？”
    “之前没猜到，后来我想到的。”叶谨毕竟是学金融的，在看到薇宝的借呗上线，他猜到一点眉目。
    陆希禾对江雨彤是心服口服，还真叫她说准了，想到周思宁不能上市，他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她投了10亿美元，每年却跟我们瓜分那几亿利润。血亏。”
    10亿美元就是放在银行，每年利息也能有好几亿了吧？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现在越来越期待她和你老婆掰手腕。太爽了。”
    叶谨可不觉得爽。在商业竞争方面，周思宁也许没有多少招数，但她为人限狠，又喜欢用下三烂手段，雨彤从来都是光明正大跟她斗，多少有些吃亏。
    “还有半年时间。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把薇宝收为已有。”
    当初签的是三年不能上市，现在还有半年时间。叶谨再着急也没用。只能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
    薇宝这边没有上市早在江雨彤预料之中，她并没有过多关注。
    真正让她关注的是b组的实验成功了。
    b组之前重新换过研究方向，在氮化镓基化合物半导体表面设置缓冲层以提高结晶度。算是比较伟大的发明。
    这个实验成功，秦书勉让b组的人写报告，去各国申请专利。
    他扭头找到江雨彤，重提之前的建议。
    江雨彤之前只是想让他安心做实验，才故意那么说，现在实验已经成功，她不想瞒他，“我并不想做产品。”
    秦书勉有些吃惊，“为什么？如果公司一直只靠收专利费，你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江雨彤摇头，他是m国华人，所以对她的财务状况根本不了解。
    她给他算了一笔账，“我去年的收入加起来有百亿（包括在m国投资电影赚的分红），而实验室的研发费用只占了四分之一。我完全能够负担得起。我准备再招人才，多立几个项目。”
    秦书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你有多家公司，但是你为什么拿这么多公司来养这一个亏钱的实验室？”
    在他看来这是非常不合算的买卖。实验室就是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不想办法赚钱迟早要完。
    “你之前的创意确实很好，可以保证公司收支平衡。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如果两样都做，很有可能会分心。”江雨彤摊了摊手，“在我做实验的时候，外面把我骂翻天，我也不会去管他们，因为我知道实验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一心想着赚钱，我们就没办法一直创新。”
    秦书勉定定看着她。
    江雨彤冲他一笑，“你做完这个研究，可以把之前攒的假期一次全休完或者你重新换家公司，我也能理解。”
    秦书勉并不是真正的科学家。甚至他这样的人才比戴维教授更稀缺。因为他既懂研发，又懂管理，而且对各种配件的报价都如数家珍。他属于难得的全能型人才。也是科学家和企业家都爱的人才。
    但待在她的实验室，他就只能安心当他的科学家，其他才能就注定被埋没。
    秦书勉明白她的意思。她之前答应的要求只是缓兵之计。她其实从未想过要做产品。
    秦书勉有些失望，早早就回了自己的别墅。
    蓝书瑶早在年前就搬过来了，两人并没有住在同一间房。她住在楼上，他住楼下。
    她正坐在书房里专心做作业，这是她请的家教给她留的。
    听到动静，蓝书瑶以为家里来了客人，她探头往下瞧了一眼，刚好看到秦书勉进来。
    她有些好奇，“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每天晚上他都是九点才下班，这才下午四点，他居然就回来了，破天荒头一遭。
    秦书勉把实验成功的事说了。
    蓝书瑶眼睛唰得亮起来，“你说什么？成功了？那雨彤不得高兴死？！”
    她知道雨彤为了这个实验室投了很多钱。现在又有一个项目成功，她的付出终于有了点回报。真是可喜可贺。
    她高兴完，见秦书勉一直拉着脸，“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秦书勉摇了摇头，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我之前向她建议做产品。被她给否决了。”
    蓝书瑶其实听不太懂，“为什么否决？”
    “因为她说不想一心两用。”秦书勉揉了揉眉心，他握住蓝书瑶的手，“如果我离开这个实验室，你会怪我吗？”
    蓝书瑶抿了抿嘴，“为什么要离开？”
    秦书勉看着她，“我不想一天到晚待在实验室，我想多陪陪你。”
    天天待在实验室，一周只有一天时间休息，忙得跟陀螺似的，这完全就是透支生命，根本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