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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走出大杂院 第55节

      谁知道刚走出两步,就看到了苏建平骑着二八大盖洋车子匆忙往这边赶,苏建平是刚上班,就听到有人给他捎话,说你妈和人家掐起来了,都打得头破血流了。
    他能怎么着,只好和领导请了个假,骑着车子往家赶。
    苏建平猛地看到顾舜华,连忙刹住了车,他紧攥着车把,想过去劝架,又想和顾舜华说几句话,竟然在那里挣扎起来,踩着车蹬子的脚是踩也不是,不踩也不是。
    顾舜华看他那纠结挣扎的样子,淡声道:“快点去吧,不然等会真出事了。”
    苏建平听到自己妈妈在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脸红耳赤。
    他嗫喏了下,终于道:“舜华,我有句要紧话,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你那个前夫,他确实不是玩意儿,你这些年受罪了。你,你尽快摆脱了他,等你转正了——”
    他犹豫着道:“你记挂了我这些年,我也不能辜负你。”
    说到这里,就见那边好像掐脸採头发了,他也怕自己妈吃亏,忙骑着洋车子冲过去。
    顾舜华则是站在那里愣了好半响。
    好半响后,她终于咂摸过味儿来了,自己惦记他?敢情他一直这么想的?
    这都算什么玩意儿?
    为了靴子,为了房子,都争得急赤白脸的了,他躲一边屁都不吭一声,他竟然还觉得自己心里惦记着他??
    惦记你爷爷个骡子拐弯屁 !
    顾舜华想回去拽住苏建平说个明白,可苏建平已经跑人堆里去了,想叫都叫不住了!
    她回到家里,越想越气,简直是气炸了肺。
    回家后,顾舜华把任竞年拽出来,咬牙切齿:“你知道吗,那个苏建平竟然还以为我记挂着他,以为我记挂了他多少年!”
    这是多大的脸,她记挂他,然后把他坑到狗屎堆里去?他这脑子怎么长的?
    任竞年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说破了,他只好安慰顾舜华:“他怎么想的不关我们的事,反正他也不敢随便骚扰你。”
    顾舜华:“那也不行,我想到他惦记我,我浑身就不舒服,就跟不小心摸到了毛毛虫,让他惦记,这是折我的寿啊!”
    任竞年知道顾舜华最怕毛毛虫,见到后就赶紧躲着,那是骨子里的害怕。
    他想了想:“那现在你和他说清楚,我陪着你。”
    顾舜华:“行。”
    冯仙儿和乔秀雅闹腾了一早上,最后冯仙儿也不好硬赖着苏映红,对骂一番,彼此放下狠话以后你等着你等着,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一般“你等着你走着瞧”出来,基本这架也差不多完了。
    苏建平劝架劝了一个焦头烂额,好不容易事情消停了,一迎头,他就看到了任竞年。
    苏建平一看到任竞年,那脸色就有些怕了,提防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他刚刚才和顾舜华说了话,结果现在任竞年就找上了自己,这由不得他不多想。
    任竞年:“也没什么,我爱人想和你说句话。”
    任竞年这一说,苏建平才看到旁边的顾舜华。
    他顿时尴尬了,犹豫地看看顾舜华,再看看任竞年,脸上就难看起来了,就跟被人家当场捉奸一样。
    顾舜华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真是好笑又好气。
    想想那本所谓的书中好像也是,以为自己对他一往情深,死赖着不放,还真是如出一辙。
    只是谁想想到,她都做到这一步了,他竟然还能这么想!
    当下她干脆道:“建平哥,刚才你和我说了那些话,我很吃惊,我想,你可能存在一些误会,我从来没有对你记挂过,我不知道你怎么冒出这么一句来。”
    苏建平吓了一跳,忙看向任竞年。
    任竞年一米八几的魁梧大个子,手插在军大衣的兜里,肃着脸,北风吹过胡同,掀起他的大衣边角,他巍然不动。
    那气势,总感觉一拳头能打死仨。
    苏建平心虚,膝盖都要软了,不过这个时候,顾舜华问起来,他也只好硬撑着道:“舜华,你,你不是离婚了吗?其实你也不用太害怕,国有国法,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你也不是他家童养媳,离婚了,他不能打你……”
    任竞年拧眉,盯着苏建平的眸子瞬间变冷。
    打人?他像是那种打女人的样子吗?
    任竞年当了八年军人,阴山脚下,塞北的风,八年的磨砺,这么一沉下脸,自然是萧杀锋利。
    苏建平吓得那么一哆嗦,直接脸都白了。
    而顾舜华听苏建平那么一说,都忍不住笑了:“我说苏建平,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打我?我和他,只有我打他的份,没有他打我的份,你可真能想!我不想和你废话这么多,叫你出来,就是想给你解释,我对你可没有那个意思,我当年离开首都,过去阴山,很快遇到了我的爱人,我们就在一起了,我对你从来没挂念过。”
    这些话,甩到苏建平脸上,苏建平不敢置信地望着顾舜华:“不可能,舜华,不可能,你不是因为自卑吗,你带着两个孩子离婚,心里自卑,这才不好意思亲近我,你离婚回来,就是记挂着咱们大杂院的一切,记挂着我!你和他并不相爱,你是被迫结婚的是不是?”
    顾舜华都听呆了。
    任竞年也是耸眉,他知道苏建平也许有点误会,但他不知道苏建平竟然把事情想成这样,他以为这是什么年代,旧社会吗,还地主恶霸逼婚吗?
    顾舜华惊讶地无话可说,过了半响,她才诚恳地道:“你可真是想多了,我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但你不要忘记,那天我是故意把你推倒狗屎堆里的,你踩了一脚臭的事还记得吗?我顾舜华是不是脑子有病,我要是对你有一点点意思,我能那么对你?”
    苏建平也没想到顾舜华这么说,偏偏还是当着任竞年的面,这让他颜面扫地,也让他窘迫紧张,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你是故意让我死心,你不想连累我,是不是,舜华?”
    顾舜华差点笑出声:“我给你说实话,我真得对你没有半点意思,你可是想多了。我但凡对你有一点那个意思,让我户口直接回内蒙行了吧?我发誓行了吧,求求你醒醒,别把我和你扯一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建平瞪大眼睛,他看看任竞年,看看顾舜华,终于咬牙道:“你是不是怕他?”
    顾舜华嘲讽:“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苏建平紧皱着眉头,盯着顾舜华,今天顾舜华所说的一切,他怎么也没法接受,当着任竞年的面,这也太没面子了。
    他是怕任竞年,可他也是正经的国家单位干部,他凭什么不能说出他想说的?他任竞年就算厉害,还能真打人不成?
    这是男人的尊严,他不能就这么怕了!
    他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当时是不是写过一封信,还给我写了一首诗。”
    顾舜华:“我,给你写诗?”
    任竞年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眸光微动,挑眉道:“什么诗?”
    苏建平看看任竞年,这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他没想到有一天他要当着顾舜华爱人的面和顾舜华对峙。
    可,可她明明惦记自己!
    苏建平深吸口气,到底是硬着头皮背了那首诗:“我站在茫茫荒原上,遥望远方,风带来了草原的清新,带来了乌海的凝重,我听到黄河水流滔滔,我看到阴山风沙骤起,我站在巴彦淖尔的大地上,就在这里寻找着你的气息。”
    背完后,他鼓起勇气,望向顾舜华:“这个,不是你写给我的吗?”
    顾舜华愣了,她望向任竞年。
    任竞年也看向顾舜华。
    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苏建平看他们这样,终于确认了,当下道:“舜华,你就说这首诗是不是你写的?你得承认吧,你写给我的!你既然写过,说明你对我还是挂念是不是?”
    他就是因为看到这首诗,才确认,陈璐没骗自己,顾舜华确实惦记着自己。
    顾舜华神情异样,她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艰难地道:“不,苏建平,你弄错了,那首诗不是我写的——”
    她犹豫了下,才道:“那首诗,是我的爱人当初写给我的……”
    挺蹩脚的一首诗,但好像确实是任竞年写的。
    任竞年眸中泛过一丝狼狈,解释道:“其实也不算是我写的,是我当初看到别人写了差不多的,就比着写了一份。”
    顾舜华这才知道,拧眉看向任竞年:“原来你给我写的诗都是抄别人的?”
    任竞年:“也不能算抄,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只不过我写不出那样的句子。”
    其实当时还是雷永泉教他,说可以写这种肉麻一些的句子,越肉麻越好,他写不出来,就只好学习模仿。
    苏建平看他们两个竟然讨论起来这个,也是懵了,他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终于颤抖着唇道:“这,这首诗,真是他写的?”
    多少天了,他一直在想这首诗,结果这首诗竟然是别的男人写给顾舜华的?!
    顾舜华却纳闷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首诗的?是谁告诉你的?”
    就算是任竞年写的,他也不该知道啊!
    任竞年眼神轻淡地望着他:“陈璐给你的,是不是?”
    他这么一问,冷不丁的,苏建平眼神躲闪了下。
    任竞年便懂了,轻笑一声:“陈璐随便给你一首诗,你就以为是舜华写给你的?”
    苏建平听那声笑,只觉得丢人现眼到恨不得直接钻茅房里不出来!
    他咬了咬牙,终于结结巴巴地道:“那,那可能真误会了吧,我,我没事了,我先走了——”
    转身就跑,跟后面有狼追他一样。
    看着苏建平就那么跑了,顾舜华却蹙起了眉。
    她根本没把苏建平看在眼里,这个人有一箩筐的缺点,但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好面子,他是好单位员工,要上进,要体面,这种人永远不用怕他,因为他总是会瞻前顾后。
    现在苏建平搞清楚自己对他没那个意思,也就算是了结了。
    她想的是陈璐,陈璐怎么知道这首诗内容的?又怎么会张冠李戴给自己?
    顾舜华想不明白。
    她记起来陈璐对任竞年天然的喜欢,倒好像是认识他一样。
    她隐约感觉到,陈璐也许比自己知道的要多,有些事,自己不知道,她却能知道。
    她可能得到了一个错误的信息,知道了这首诗的内容,且知道这首诗是自己保存着的。
    但她误以为是自己写的,所以就拿这个给苏建平?
    而任竞年望着苏建平的背影,终于开口了:“我觉得这事怕不是那么简单,里面有故事。”
    顾舜华:“故事?”
    任竞年:“你这个表妹,身份果然不简单。”
    顾舜华这下子有些高兴了:“是吧,你也觉得她不对劲,她好像知道很多她根本不应该知道的事?”
    任竞年一脸沉思:“我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武器可以影响我们的脑电波,改变我们的想法,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她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也许和特务有关系,她昨晚上遇到的,不一定是什么人。”
    顾舜华:“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