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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第11节

      柳催雪心中警觉,身子不自觉往后缩,“何意?”
    阮芽露出六颗牙的标准笑容,“就是,我力气很大,跑得也快,会铺床,也会喂饭,以前二狗生病我也照顾过他,有伺候病人的经验……”
    柳催雪:“???”
    阮芽:“……我还很便宜,你要不要,考虑下?”
    第13章 酸
    在九华山的感觉像回家一样,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还很有钱,超喜欢这里的。丫丫最爱打工了。
    虽然已经是拥有近七百金锭的大富婆,丫丫却不放过每一个赚钱的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给暂时失去灵气的天之骄子当护工的机会。
    丫丫也不是爱偷奸耍滑的黑心小工,绝对不会偷吃和偷拿雇主的东西,而且价格还很便宜。每天只需十两银子,就可以享受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当然,原本是二十两的,阮芽为了拴住他,给他打了对折,希望在他心中留下好印象,以后有什么事都能第一时间想到她这个便宜又好用的小护工。
    商量好价钱,提前支付半个月工资后,阮芽就带着他去万叶宗看病,他特意挑选了一条鲜有人出没的偏僻小路,阮芽用公主抱把他一路抱过去。
    “你要搂着我呀,不然掉下去怎么办?”阮芽抬腿用膝盖顶了顶他的屁股。
    柳催雪脸瞬间红到脖子根,说话声音都不稳了,“你干什么!”
    “要掉下去了。”说着又抬腿顶了一下,“我胳膊会酸的,你搂着我点啊,不然真掉下去了。”
    沉默片刻,他揣在胸前的两只手伸出来,虚虚环抱住她。
    “这样才对嘛。”说着膝盖又是一顶,把他往上颠了颠。
    柳催雪:“不准再……”那个顶字他实在是无法说出口。
    阮芽:“好啦好啦。”
    她两腿忙着爬坡上坎,两手搂着他,嘴巴还没个消停,一路都在嘚啵嘚,把自己形容得像一件商品,是如何如何的物美价廉云云。
    如此近距离的身体接触,那张小嘴一直开开合合,她的存在感实在是难以忽视。柳催雪努力想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却越克制越渴望。
    对于阮清容,柳催雪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萝卜丁点大的时候,但看到阮芽的瞬间,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觉得,她就是长大后的阮清容。
    这种相似不单是长相,笼统来说,就是感觉。无论是说话做事的风格,还是一些细微的小表情和小动作,都实在是很像。
    但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才会产生怀疑,就好像是专门按照她的样子仿制的傀儡。
    这么多年,他当然也有试着找过她,清徽道院有许多禁忌的招魂之术,和与亡魂沟通的办法。
    阮清容早已魂飞魄散,怎么可能会有转世。
    她身上表现出的一些怪异,也正好证实了这种猜测。没有修为,力气却很大,被惊醒时迟钝的反应,不太懂得一些微妙的人情世故……种种,与傀儡人身上的特质都能吻合。
    木偶人是她院里那种,没有血肉、思想和情绪,外表也是木头的样子,只听得懂简单的指定,做些洒扫的杂活。傀儡人则是另一种概念,是有血有肉可媲美真人的存在。
    或许,她就是掌门师叔不知找谁炼制的一具高阶傀儡人。
    是因为太过思念她,哪怕是假的也没关系,还是仍没有放弃寻找凶手?想利用她做些什么?
    他想得出神,没留意已经到了地方,阮芽抱着他进了万叶宗,在门口转悠,“有人吗,我带人看病来了,我找宗主看病来了,有没有人呀!”
    在屋里捣药制药的弟子们闻声纷纷伸长脖子往外看,柳催雪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快快放我下来!”
    阮芽膝盖顶他一下,“你别乱动,待会儿摔下去了。”
    他急眼了,“快放我下来!!”
    阮芽装作没听见,抱着他径直往前走。
    柳催雪:“再不放扣你钱。”
    阮芽马上就把他放下来。
    宗内弟子们躲在窗后捂嘴偷笑,柳催雪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我自己可以走。”
    搞什么,他还没死呢。
    她非要搀她,“你都吐血了。”
    柳催雪:“扣钱。”
    她飞快甩开。
    柳催雪这样的身份,当然是宗主亲自为他诊病开药,但心障想从根本治愈,还得靠他自己,任何药物只能起到暂时的作用。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倒是很清楚,宗主苍衡却是第一次给他看诊,难免多花费些时间。
    老头眯着眼睛,神识沿他经脉缓慢游走,看得仔细,柳催雪百无聊赖,扭头看向窗外。
    万叶宗内到处都栽满奇花异草,院中常年弥漫着清苦的药味,弟子来来往往,井然有序,空地木架上还摞了几十个晾晒药材的簸箕。
    此时那架子边多了个红色的人影,正鬼鬼祟祟伸手去摸簸箕里晒得半干的山楂片吃。
    万叶宗的药田有春夏秋冬四时令法阵维护,各季节的草药和树木均可种植。
    山楂有消食健胃,行气散瘀的功效,这一批都是最近收获的,刚摘下来没几天,处理干净趁着天气好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方便储存。
    这人吧,说她笨,她某些方面又表现得极为聪明,还知道雨露均沾,不会紧着一个簸箕抓,懂得分散作案。
    十几个架子每个都抓一把,免得人看出来,还知道霍霍匀,然后若无其事从架子后走出来,在院子里溜溜达达,看看这又看看那,时不时塞一片到嘴里嚼。
    柳催雪不自觉哼笑出声,苍衡松开手,将脉枕搁至一边,抚着雪白的山羊胡,“这个嘛……”
    他忙敛了嘴角笑意,“宗主请讲。”
    苍衡摇摇头,“你这是老毛病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啊。”他神神秘秘的,“凡间有一种偏方,专治此症,你肯定没试过。”
    久病成医,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柳催雪心里很清楚,这么多年药吃了无数,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翻遍整个修仙界都寻不到可根治的良方,竟还有他不知道的偏方?
    柳催雪毕恭毕敬:“还请宗主赐教。”
    苍衡两指搓着山羊胡,“冲喜!”老头眉飞色舞,“年纪也到了,媳妇儿也回来了,成亲冲个喜,不就万事大吉啦,保管你药到病除!新婚夜后必然生龙活虎!”
    柳催雪瞬间垮脸,皮笑肉不笑,“多谢,烦请宗主抓药。”
    苍衡不高兴哼哼两声,起身给他抓药去,嘴里还叽叽咕咕,说他早晚后悔。
    他几个深吸,强压下喉中腥甜,不由想起孟母三迁的故事。
    在清徽院时还好好的,来九华山不到三天就弄成这样子,可见环境对人的影响力。
    一个两个都太会气人了。
    院子里阮芽拉住一个路过的弟子,指着装山楂的簸箕不知道说了什么,硬要往人家兜里塞钱。
    她吃到一半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在石头村,不可以乱拿人家晒在外面的东西吃。但已经吃了一大把,总不能再吐出来,于是打算花钱买,再乖乖认个错。
    那弟子当然是认得她的,怎么可能会收她的钱,见她喜欢吃,又非要拉着她去摘新鲜的。阮芽钱没给出去,稀里糊涂被人家拉走了。
    柳催雪药材都打包好了,她才提着一个装满红山楂的大竹篮姗姗来迟。见他站在门口等,赶忙小跑上前,询问药方和药量,掏出个小本本,趴在桌上翻开倒数第一页,用火炭笔认认真真记下来。
    然后收起竹篮,跟众人道过谢,站在门口伸出两只手,用眼神询问柳催雪——要不要公主抱?
    柳催雪不理她,径直出了万叶宗大门。
    阮芽怎么可能让柔弱的雇主下地走路呢,她从后面冲过来,“我们快回去吧!”两手往前一抄就把人端走了。
    忙活半天,回到雁回峰,已过了正午,她又抓紧时间生火熬药,柳催雪躺在床上看她忙前忙后。
    一碗浓黑的药汁熬好,拿着扇子扇凉才端给他,还没来及哄,他接过碗眼不眨气不喘,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阮芽愣了愣,给他竖起两个摇来摇去的大拇指,“真厉害。”随后摸出颗山楂往他嘴里一塞,“奖励你。”
    柳催雪:“……”
    他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就这么含在嘴里。
    “喝了药就该睡觉了。”她走到床尾,握住他脚踝,用力往下一拉,柳催雪唰一下在床上躺平。
    她又走上来给他垫好枕头,盖了两床大棉被,问:“还冷不?”
    柳催雪望着窗外火辣辣的大太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冷。
    阮芽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你乖乖睡觉,我晚上再来看你哦,给你带吃的。”
    说话功夫人已经到了门口,提起装山楂的竹篮,抓了几十个让木偶人洗干净放在碗里给他吃,她要走了。
    柳催雪从床上撑着身子坐起,欲开口发现嘴里还塞个东西,后槽牙咔咔两下咬开,含糊问:“你去哪里?”
    阮芽回头,把门带上,声音已远去,“找衔玉。”
    果实汁水在口中蔓延开,柳催雪眉头紧蹙,酸。
    第14章 他死了钱都是你的
    丫丫可忙了,伺候完柳催雪,还得接着伺候被关在虎王洞里的衔玉。
    当然伺候衔玉不要钱,她还倒贴钱。
    今天给衔玉带的蛋炒饭,在青云宗膳堂炒的,照例是一大桶,餐后水果是万叶宗弟子送的山楂。
    “衔玉,你看我的新衣服好看不。”阮芽放下桶先转了个圈,裙摆层层叠叠飘起来,开成了一朵红山茶。
    本来想穿鹅黄色那件,像迎春花,但上身后发现那个颜色极其显黑,她本没有那么黑,对镜一照,在那鲜亮的颜色衬托下,就黑得有点过分了。
    衔玉盘腿坐在洞里,停下用勺子舀饭的动作,认认真真地将她从头到尾看一遍,点头,“好看,但是……哪来的?”
    阮芽把昨晚的事包括给柳催雪打工的事一起跟他说了,衔玉招手叫她过去,捞起她一片衣角,果然发现不对。
    她体外的那道护身结界自行吸收天地灵气,正一刻不休地运转着,将防护开到最满。这是一种极为繁琐而隐秘的法阵,若非他们关系要好,那法阵已将他纳入自己人的行列,任谁也看不出她身上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就衔玉判断,布下这个法阵的人,修为起码在楚鸿声之上。
    楚鸿声已是九华山第一人,如果连他都要防的话,那布下法阵的人,必然不是九华山之人,或许是她的生母?
    九华山对外宣称,阮芽是阮清容的转世,这一世的生母也并非她上一世的生母,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但阮芽张口闭口都是娘,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人,除了生母,衔玉想不到还有谁。
    两个人关系只要足够好,足够亲密,任何秘密都是藏不住的,她不说,他就算不刻意去想,也能在日常相处中感觉到。
    更不要说,她本就没什么防人之心,第一天见面还咬死自己就是阮清容,躺床上睡一觉起来,第二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在他耳边不停嘚啵嘚,衔玉连她家里养了几只下蛋的老母鸡都知道了。
    阮芽生怕把新衣服弄脏了,屁股底下垫个蒲团坐着,裙角全部拢到一堆,用勺子跟衔玉从一个桶里捞饭吃,还很小心地用手接着勺,不弄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