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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沐饶有兴趣地瞧着,待叶兰舟停了手,问道:“江夫人的疗法倒是稀奇,本王常看大夫为六弟治疗眼疾,却从未见过此等疗法。”
叶兰舟淡淡答道:“王爷所患乃是疑难杂症,疗法自然不同。”
“能治好么?”黎沐又问,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兰舟的脸。
叶兰舟神态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头一次遇到此等病症。”
黎沐眉头拧得死紧,半晌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若为我六弟治好顽疾,本王赏你黄金万两,良田千顷。”
叶兰舟摊了摊手,苦笑道:“沐王爷便是将整座沐王府都赏给我,我也不敢夸海口。实不相瞒,溶王爷的病,二十余年未能治好,如今治好的希望,实在是……”
她看了眼黎溶,深吸口气,缓缓吁出,对着黎沐摇了摇头。
出口的却是安慰的话语:“但我总算是有些薄名,我全力救治,想来也该比别的大夫效果好些,兴许王爷还能有重见光明的一日。”
黎沐怔了怔,眸子眯了眯。
熏洗热敷完毕,叶兰舟说道:“还请溶王爷好生休息,莫要过度用眼,最好是用帕子一直将眼睛蒙起来。
明日一早,我再来为王爷施针用药。”
黎溶怔怔地歪在榻上,面无表情,恍若未闻。
叶兰舟折身行礼,带着二郎告退。
刚出静思园,就听黎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江夫人,请留步!”
第247章 我愿随侯爷出征
叶兰舟回头一看,黎沐正朝她快步走来。
“沐王爷有何吩咐?”
黎沐叹了口长气,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静思园内室的轩窗。
轩窗半开,能看见黎溶慵懒歪斜的身影。
“本王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溶王的眼睛还有没有救。”
叶兰舟蹙了蹙眉,有些反感。
她已经当面说过,黎溶的眼睛希望渺茫,黎沐却如此不依不饶。
到底是兄弟情深,还是另有隐情?
叶兰舟淡然道:“不瞒沐王爷说,溶王爷请我治病,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二十年来,普天下但凡有些名望的大夫,溶王爷都瞧了个遍,但病情还是日渐恶化,此乃有目共睹之事。
我若能为溶王爷治好病,自然名扬天下,赏赐丰厚。我若是治不好,那也不过是天意如此,溶王爷不会惩罚我。”
黎沐目不转睛地瞧着叶兰舟,只觉得她拿起银针,便是救死扶伤的神医。
可一放下银针,便又恢复了那副疏离淡漠、清冷孤高的姿态。
“江夫人,我有一事相托。”
“沐王爷但请吩咐。”
黎沐望着叶兰舟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往后你为溶王治病,切勿再说尽人事听天命此类的话。你就对他说,他的病你能治,只是沉疴痼疾,治疗起来颇费功夫,令他谨遵医嘱、耐心治疗。”
叶兰舟「哦」了一声,挑眉问道:“王爷这是为何?”
“你有所不知,溶王实乃天纵奇才,聪颖远超我等。常言道,强极则辱,慧极必伤。
许是天妒英才,才叫他遭此厄运。
近年来,溶王愈加消沉,竟至骨瘦如柴、萎靡不振之境。
若非江夫人妙手施救,怕是他撑不了多久。既然溶王对江夫人十分信任,还请江夫人多加鼓励,助他振作起来。”
叶兰舟点头应道:“谨遵王爷吩咐。”
黎沐苦笑:“本王与溶王同月出生,同在母妃膝下长大,手足情分之深,不啻于孪生兄弟。
溶王恶疾缠身,本王感同身受。江夫人,请你务必治好溶王,务必!”
“民妇必定竭尽全力为溶王爷施救,只是……”叶兰舟抿了抿唇,叹了口长气,“还请沐王看开些,切莫强求。”
黎沐眉头拧得死紧,沉沉地叹了口长气。
“沐王爷若无旁的吩咐,请恕民妇告退。”
黎沐目光沉寒如水,悲痛四溢。
叶兰舟行过礼,带着二郎离开溶王府。
二郎说想去宣武侯府瞧瞧三郎,叶兰舟昨日刚去过,原本不想去得那么勤。
转念一想,昨日宣武侯进宫商议边事,她得去打听打听消息。
到了宣武侯府,叶兰舟带着二郎去见宣武侯。
宣武侯正在书房,听说叶兰舟来了,便走出书房相见。
请过安,二郎径直去练武场见三郎,叶兰舟则问起宣武侯的近况。
“老夫如今身轻体健,几乎不觉得有什么痛楚了。江夫人,你可真不负神医之名!”
宣武侯捋着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满脸皱纹堆叠起来,仿佛一朵皱巴巴的菊花。
“侯爷谬赞了,都是侯爷福泽深厚,有皇恩庇佑,不然哪能好得如此利索?”
叶兰舟正琢磨着该如何不着痕迹地开口,不料宣武侯倒先提了起来。
“江夫人,老夫有一事相求。”
“侯爷但请吩咐,只要我能办到,必定尽力而为。”
宣武侯笑容一敛,眉眼沉凝,浮起愁容。
“北燕频频犯边,辅国将军徐世海数次上表奏请,希望能够对北燕用兵,收复失地。
我东黎国力强盛,不输于北燕。
自七年前战败后,年年进贡,岁岁去朝,不但有辱国体,那巨额岁供,更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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