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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搞个宝石矿玩玩,又不影响民生社稷,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的都是镇北王,京城的各位大爷自然不怎么在乎。
在他们看来,那躺在祖宗功德簿上的二世祖,合该让他多吃吃北境的风沙,给皇上挖一辈子矿!
于是这事儿皇上不怎么提起,御史台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乱咬人,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喷。
粤闽浙三地数港,开了埠比不开埠还要乱,本就不支持开海的朝中大臣,自然要上告,让皇帝收回成命,该禁海的还是得禁海。
他们的理由倒也充分,就是大乾如今武器精良,只要倭寇海盗不混上商船,或者伪装成商人登陆,以他们现在的战斗力,足以把倭寇海盗抵御在外。
但是如果说口岸一直打开,那就不可能随意驱逐商船,再加上登陆的船只颇多,东南适合登陆的海岸线又长,各卫所简直防不胜防。
皇帝自己是不可能辩驳的,点了名让吴首辅说说,这事儿他怎么看。
吴首辅自然知道自己是马前卒,立刻开喷说,你们别以为朝廷不查,就不知道沿海隐藏在海岸线上的私家码头颇多。
那些码头到底是谁家的,还两说呢!
今日谁反对开海,就得好好查查那些私家码头到底是姓什么!偷偷建造来又是干什么的!
第一个出声要求禁海的,是御史中丞,焦阳焦大人。此人人如其名,容易上火。
一听吴首辅这么说,立刻炸毛,当场就跟吴首辅撕了起来,大骂吴首辅没用,只知道一味谄媚,如今沿海诸县人民水深火热他倒不管,作为一个朝廷官员,纵容自家夫人开铺子,卖高价水果,还办什么纺织厂,低价倾销布匹,扰乱市场行情之类的事儿倒是没少干!他吴应良就不配坐上这首辅之位。
当然吴首辅也不是吃素的,御史台对他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深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的道理,这御史台衙门里有几只耗子他都清清楚楚,更别说这御史中丞家的事儿。
于是吴首辅也不甘示弱的说:“怎么,你家夫人小户出身,陪嫁没有八两银,就不准我家夫人有个陪嫁了?!我家夫人娘家的陪嫁的产业,关我吴应良什么事儿?
如今焦大人在朝堂上公开诋毁我家夫人,难道是因为你家夫人没排队买上平价布料?!对了!!说到这个……”
吴首辅转身向皇帝行了一礼,“皇上,那平价布料的事儿您也知道,咱们当初送去北境军营的,就是这些布料,不是微臣居功,那一批批御寒的衣衫,多少也为咱们边关战士挡过些风雪吧?
如今斓云记的平价布料,也是限售的,虽然的确价格偏低,但是供应量也有限,咱们为啥不卖跟市场价相同的价钱,多赚些钱,而偏要卖的这般便宜,还不就是为了让穷人家也能穿上衣裳吗?
微臣夫人也是为了做做善事,这才承受了无数的流言蜚语,还坚持开着斓云记!照焦大人的意思,好像咱们家是为了钱似的!
微臣虽然不才,倒也没有到用自家夫人嫁妆的地步!
倒是焦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朝堂上的事儿,也能往夫人们的嫁妆上攀扯,莫不是您自己有这个想法?!”
皇帝微微颔首,然后抬了下下巴,“斓云记的布料,倒也勉强算立过功。”
见皇帝这反应,吴首辅就知道这路子对了,于是接着说:“再者说,咱们堂堂七尺男儿,朝堂之事,就朝堂解决,何必攀扯其他?焦大人,有事儿您就说事儿,动不动就用人家夫人子女说事儿,岂是大丈夫所为?!”
此时火很大的焦御史简直要吐出一口血来,但是吵架是他主业啊,气归气,怕是不怕的,于是他也说:“吴大人莫要胡搅蛮缠!我家夫人虽然嫁妆少,但是我焦阳也不屑于做那投机倒把之事。
倒是吴大人,在朝堂上毫无建树,给自家夫人拉起生意来倒是起劲儿,请皇上明鉴,吴首辅是假借夫人名义,在行商人之事!“
“焦大人!你少血口喷人!!”吴首辅义正言辞道:“你自家夫人没嫁妆,就恨不得家家户户夫人都没嫁妆!!来来来,这朝堂之上,您说说,哪家夫人没个五千一万两的嫁妆?!
是户部尚书家没有,还是吏部尚书家没有,抑或是左都御史家没有!?还是,永益候,忠勇伯家没有?!”
“我家真没有,我家大儿子是商户,生意都是他的,咱们夫妻俩的确没有钱,皇上……臣很穷啊。”
忠勇伯趁乱随便乱搭话,主要还想暗示下皇帝给他涨工资。
不过皇帝根本不搭理他。
可除了徐达之外,别的人,没一个敢搭这个茬,一朝堂的人,就听着这两个从自家夫人吵到岳丈丈母娘,大舅子小舅子,洋洋洒洒,疯疯癫癫。
站在徐达身边的永益候还小声跟徐达抱怨,这吴首辅就是个疯狗,要死自己去死啊,攀扯他们算个啥?
京城门阀氏族家中,自然是田亩良多,资产丰厚,朝廷的确规定官员不准营商,可哪家高官也没耽误做生意啊。
为啥啊?家族里头能用的名头多啊!
反正资产别在自己名下就行,这事儿不都是约定俗成,连皇上都不管的吗?!
所以这会儿朝堂上大家看着焦阳和吴首辅,一个更比一个疯,也很是无语,好好的大朝会,开着开着就成了泼夫骂街,尽扯些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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