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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煎熬中,一个少女响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常继文,你个没良心的书呆。我三哥给你生孩子,你竟然面儿也不露。”不是花如烟,还能是谁?
常继文不知道程灵慧那边怎样了,心里正发急。听见她的声音冲了出去,问道:“默之怎样了?”
花如烟撇嘴:“你就装好心吧。也就三哥被你灌了迷魂汤似得,对你死心塌地。”根本不回答常继文的问题,从他身边挤过去,走到屋里。一眼看见木桶里被烫的通红的常之洲,大叫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把孩子给烫坏了?”说着话就要把常之洲给捞出来。
程瑞一见,急忙上前阻止:“可不能啊,还没泡够时辰呢。”
花如烟哪里管那个,一把把程瑞推开:“你闪开。哪里来的庸医。这是治病还是煮人肉汤啊。”花如烟是会功夫的,程瑞一个大小伙子,也一下子被她推了个趔趄。
程小山也要上前阻止。他一个老头子,要是被花如烟推上一把,那还了得?程瑞担心爷爷,心下着急。扑过去就从后面把花如烟拦腰抱住。使劲儿往后拖。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大小伙子。花如烟又长得娇小玲珑。这一抱就把花如烟抱了起来。
花如烟双脚不着地,有力气也使不出来。被程瑞倒着拖出去好远。急的手脚踢腾:“你放开我。”
程瑞怕她又去抱常之洲,更怕自己爷爷受伤害,平时的腼腆全忘了。死命抱着花如烟,就是不撒手:“放开你,你就去捣乱了。”
花如烟也不肯示弱:“我怎么捣乱了。你看看你们把孩子烫成什么样儿了?”
常继文担心程灵慧母子,也不管他们俩撕扯,急急问道:“默之到底咋样了?”
花如烟好像是故意的,只顾和程瑞拌嘴,就是不回答他的话。
程小山走过来,拉住常继文道:“常大人真是当局者迷,这闺女不说就是没事。”
常继文想想也是那个道理,可没听花如烟亲口说出来,还是不放心。
程小山望了几眼自己孙子,低咳了一声:“瑞儿。”
程瑞忽然如梦初醒一般,一张脸顿时成了红柿子,松开花如烟仓惶就往外跑。‘嘭’的一声额头撞到了门上。他捂着额头拉开门就跳了出去。就好像屋里有洪水猛兽一般。
花如烟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臊的慌了。花如烟不大把男女大防放在心上的,看见程瑞一个大小伙子臊成那样儿,忍不住就乐得‘哈哈’大笑。
常继文急道:“你别光顾着笑,快说说默之咋样儿了?”
花如烟收住笑声,斜眼瞟了他一下:“你还好意思问?”眼底里分明还残存着笑意。
程小山看常继文实在急得够呛,在一旁帮腔:“闺女,你就别吊着了,快说吧。不见常大人都急成什么样儿了?”
花如烟站在当地,甩着小手绢儿:“还能怎么样?生了个猴子,丑了吧唧的。”
常继文问道:“母子平安?”
花如烟道:“算是吧。”
“阿弥陀佛。”常继文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花如烟嘻嘻笑他:“想不到,一会儿工夫书呆子变和尚了。”她望着木桶里的常之洲问道:“怎么回事啊?”
常继文把孩子是中毒的事说了一遍。花如烟顿时柳眉倒竖,杏眼一瞪:“哪个不掌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娘跟他没完。”说着就往外走。
常继文叫道:“你去干什么?”
花如烟道:“去找邓老二,给我外甥报仇。”邓老二就是邓苦。邓苦擅长摆弄药物。
常继文道:“敌暗我明,你知道是谁干的,怎么报仇?”
花如烟一想:“是啊。”一着急,把这茬给忘了。
常继文道:“这事不能张扬,须得暗地里去查。你回去了千万守口如瓶。不能让默之知道。免得她担心。”
“知道。”花如烟翻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是三哥不放心之洲,让我来看看情况。”她一指木桶里哭得鼻涕眼泪满脸的常之洲:“孩子都让你折腾成这样儿了,我回去怎么和三哥交待。”
常继文道:“你就说小孩子吃坏了肚子,缓过来就好了。”
花如烟道:“这可是你让我这么说的。”抬脚就要离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望着常继文:“看你说谎话眼都不眨一下,别是往常骗人骗习惯的吧?你怎么把我三哥骗到手的?”
常继文没心思跟她磨牙,催促道:“快走你的吧。”
花如烟开门儿出去,就听院子里‘哐当’一声巨响。常继文追到门边儿,只看见地上翻着一个铜盆,铜盆里的水洒了一地。程瑞手足无措的站在湿泥地里。远远的传来花如烟肆意的笑声。
他还以为是花如烟捉弄程瑞,急忙走出去赔礼:“你可别跟花娘一般见识,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虽然顽皮些,心地还不错。”
“没……没……”程瑞顶着一张大红脸,话都说不利索:“是俺自己……不小心……不管……人家的事……”转身钻进灶房里去了。
程小山不知何时走出来,望着孙子背影,半是欣慰,半是感叹:“俺这个孙子啊,看来是要开窍了。”
常继文不明所以的看向程小山:“先生这话……”
程小山道:“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转回房里看常之洲。孩子已经不颤抖了,闭着眼睛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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