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页
萧瑾年虽然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却造就了这个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二十几年,尤其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竟然活得如此落魄,那便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你为什么要害死崔嬷嬷?她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如此的狠心?”
萧瑾年质问,可是祁砚恒,却没有打算想要回答她。
祁砚恒笑着:“全当我是疯了,癫了,随你怎么想,反正人就是我杀的!”
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祁砚恒已经大步上前,直接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言而尽。
杯中酒有剧毒,一杯酒下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
“恒儿……”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云映出疾步上前,直接将祁砚恒抱入了自己的怀中。
鸩酒的毒性,很快就发作了,祁砚恒浑身瘫软,神情痛苦的依靠在了云映出怀中。
强而有力的心跳,温暖的怀抱,是他一直迫切渴望,想要得到的,是他的归属。
可是没有想到,及至人之将死,他才能满足。
“恒儿,你为何要这么傻?你为何要喝那毒酒?”
“映出,你我二人,本不该这样的,若是再有下一世,我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云映出悲戚,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直接滴落在了祁砚恒的脸上,祁砚恒脸上虽然是痛苦的神情,可是却是满眼的餍足。
“这是为我而流的泪水,可真好……你肯为我落泪,我这一辈子也就足够了,还记得不夜走廊上的那些白色风信子吗?
我就像他们一样,对你一直都是爱而不得,不敢表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谢谢你在我临死之前,能够听我说这些……这都足够了……”
云映出潸然泪下:“你这个傻瓜,我心里哪有什么旁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是你一人,只是像我这样的怪物,你何必又为了我,陪上你的一辈子呢,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即便是身上有残缺,日后也不会颠沛流离……而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被人抛弃的人啊……”
“映出……很高兴在临死之前,能够听见你跟我说这些话,即便是假的,我也死而无憾!”
云映出看着祁砚恒的口鼻,都开始汩汩的冒着鲜血,云映出心脏骤然一紧,如同被人撕裂那般疼的无以复加。
“恒儿,你睁开眼睛你不会有事的,瑾年是神医,她一定不会让你死的,瑾年……好妹妹,赶快救救恒儿……”
看着已经闭上了眼睛,口鼻还在冒着血的祁砚恒,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瑾年……赶紧救救恒儿,他不可以死,他绝对不能够死……”
云映出一贯的优雅,可是眼下,却没有丝毫的形象可言,他愤怒咆哮:“瑾年,不要在那儿愣着赶紧过来救救恒儿, 恒儿,你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
祁砚恒是这个世间,与他唯一惺惺相惜的人啊!
萧瑾年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鸩酒的毒效,是多么的厉害,她心知肚明着。
不管在做什么,一切也都是徒劳了!
第627章 祁砚恒成了牺牲品
祁砚恒依靠在云映出的怀中,气绝身亡。
众人唏嘘,站在原地。
院子里,传来了云映出痛苦的咆哮声。
“不……”
两道白色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
祁砚恒嘴角含笑。
云映出却一脸绝望。
没了这个与他惺惺相惜的人,他独自一人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东禹国国破,冯家人哪还有机会苟活!
云映出放下祁砚恒的尸体,缓缓地起身,原本温润的眼神,倏然变得阴森可怕。
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柄长剑,众人还以为祁砚恒的死,令云映出心痛自戕!
可是,那锋利的剑锋,直接架在了距离他最近的,云中鹤脖子上。
“不要——”
“住手——”
萧瑾年和司北衍,几乎是异口同声。
司北衍的眼神,幽暗了几分,看向云映出的时候,变得些许复杂。
“映出兄,冷静一些,切莫要因为伤心冲昏了头脑,做了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映出哥哥,你这是做什么?那可是你的祖父!”
云映出原本优雅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淡漠,祁砚恒的死,令他痛心疾首:“祖父?他不是我的祖父,若不是因为他,我娘怎么会过的这么凄惨?”
萧瑾年看向云中鹤,他浑浊的眼神之中竟然多了些许愧疚,直觉告诉她,云中鹤似乎隐瞒了一些什么。
云映出看向云中鹤,手中的长剑压低了几分:“云中鹤,你可还记得当年我母亲入云家,你对我母亲如何哄骗?你说,冯家是虎狼窟,你看着我母亲心疼,我母亲与云九娘情同姐妹,我母亲便是你的亲生女儿,这话可是你说的?”
云中鹤不语,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早已经没了往昔的精神矍铄。看上去,仿佛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可是当我母亲生下第一个孩子夭折的时候,你这个做父亲的可曾有过一丝安慰?
云家家大业大,只有男孩才能继承,你把我母亲当做什么?为云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吗?”
云映出的指责,铿锵有力,萧瑾年却也明白了什么,偶然间她曾经听过,云家祖上就有规矩,家中男丁不允许妻妾成群,云中鹤一生,只有一妻,孕有一儿一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