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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冰冷,“孟清然只是一个过继的孙女,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孙女一句话,就能让孟清然收拾铺盖滚蛋……”
“你敢!”钱玉萍瞪大了眼睛。
江瑾轻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嚣张跋扈一点,也是我的本性,爷爷奶奶一直觉得亏欠我,肯定会依着我。”
钱玉萍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小贱人在两位老人面前装的那么乖巧,没想到本性竟然这么恶毒!
她深吸一口,讨好的说道:“瑾瑾,你跟然然是亲姐妹,你们应该互相照应,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刚刚是我多嘴多舌议论大房的事,是我不对,婶子在这里跟你道个歉,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江瑾冷漠的勾了勾头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钱玉萍不情不愿的走了。
离开前,还给了孟清然一个警告的眼神。
“瑾姐……”孟清然一脸内疚自责,“对不起瑾姐,我不该跟我亲生母亲背后议论这些事的……我这就跟爷爷奶奶申请搬出去……”
江瑾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然然,你觉得我是想让你搬出去吗?”
孟清然看向她的眸子。
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鼓励的力量。
她突然间就明白了。
瑾姐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就是不想让萍婶以后再来骚扰她。
“谢谢瑾姐……”孟清然的眼睛有些酸涩,“从小到大,她就一直在我耳边灌输各种大道理,说我是孟家唯一的孙女,说我是唯一的继承人,让我讨爷爷奶奶欢心,让我争取比舅舅更优秀……可是我对当继承人真的没兴趣,我恨不得天天在研究所待着……”
她在长椅上坐下来,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江瑾失笑着摇摇头:“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怎么还哭鼻子了呢?”
孟清然连忙抬手擦眼泪。
这么多年,她真的受够了。
她宁愿二十四年前没被送过来……可是又有些庆幸送过来的是自己。
如果没有爷爷奶奶的支持,她绝不可能参与医学研究,也绝不可能有时间、有精力去做自己热爱的事……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得到一些东西,就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
“有我在,她不敢再来找你。”江瑾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是京城的天才医学少女,你的心思应该放在医学研究上,而不是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影响心情……好啦,开心一点,笑一个!”
孟清然勉强挤出一个笑。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有些狐疑的道:“薛子墨……他怎么突然加我微信?”
一提到这个名字,江瑾就想起了飞机上见到的那个瘦弱少年……
二十八岁的男人,本不该称之为少年。
但是他的眼神很纯粹,像是十多岁的孩子才会有的眸光……
孟清然同意加好友,对方立马发了一句话过来:“孟小姐,我的主治医生对你的银针疗法十分感兴趣,能约你跟我的主治医生见个面吗?”
孟清然抬头看向江瑾:“瑾姐,你说我要去吗?”
江瑾想了想说道:“你的银针疗法对他的病有帮助吗?”
孟清然实诚的摇摇头。
薛子墨的病很严重,必须要换肾才可能继续活下去。
而薛家这十几年一直在找合适的肾源,却一直找不到。
他病的太重,中医对他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既然不能,就不要给他希望了吧。”江瑾叹了一口气。
孟清然点头,发了一句抱歉的话过去。
手机另一端。
雪白的病房,雪白的床单。
一个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男人沿着病床坐着。
他的眸子没什么光彩的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层层叠叠的云遮住了星星和月亮。
他的手机进来一条微信。
“薛大少爷,银针疗法对你的病情并无帮助,我就不占用你的主治医生的时间了,抱歉。”
他关上手机,眸色更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这里是十二层高的尊贵病房,病房布置奢华。
从这里看出去,却能看到楼下疾苦百态。
一个夫妇抱头痛哭,因为他们的孩子被查出来患了肿瘤,需要至少五十万的医药费才能做手术……
他想到了幼年,大约八九岁时,他突然吐血晕厥。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时不时住院,记忆中,童年的岁月永远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被查出来绝症那一刻,妈妈没有流泪。
她似乎有些庆幸……
她庆幸他活不久,庆幸他不会用薛家大少爷的身份去争夺薛家的财产……
他姓薛……
但他不是薛家的人。
这是薛家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他转身回到病床上,将床头柜上的一叠资料拿过来,迅速的处理着……
灯光下,一个人,一叠文件。
月光下,一群人,歌声飘扬。
孟慎带着四个外孙唱歌,孟老夫人和江瑾在说话。
“我跟你爷爷请大师看了黄历,这个星期周六是黄道吉日,决定就选这一天办认亲宴,瑾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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