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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揉了揉眉心,无尽的困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一阵一阵的,惹得他的脑子时而混沌时而清醒,叫他有些烦躁。
“那丫头恐给我吃了蒙汗药。”
霍桑天生体质特殊,再加上皇恩浩荡,一生病便有一车一车的补药从皇宫里送出来,养得他的身子与常人大有不同。
一般的迷药、毒|药之类的,对他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只是若是有些药的量太大,他需要时间缓解。
霍一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家主子要查这位新夫人了,一个尚书府千金,如何有这种市井玩意儿?这着实可疑!
他也知自家主子需要自我调理,便适时地闭上了嘴,一个闪身,从喜房里离开了。
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圈子,杨幼娘抱着一包袱财富,终于寻了个亭子坐了下来。
这相府实在太大了,她自认方向感极好,却依旧绕得寻不着北,仿佛被鬼打了墙。
她的心猛地一颤,她不会真的遇到鬼打墙了吧?怪不得相府一个人也没有!她再抬头一瞧,一轮满月挂在头顶,似是在寓意着什么。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马上离开!她可是要保住小命效仿梁师父做走商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儿了!
地上走不了,那便想想有没有旁的什么路,她这般想着,视线不由自主地在一旁的一棵树上停了下来。
这棵大树粗壮又结实,此时王府又灯火通明,要是爬上去看看,定能看出什么门道!
说时迟那时快,她将包袱狠狠绑在身上,揪着枝干便要往上爬。
儿时食不果腹时,她便是常常带着阿离去山里寻果子吃,有时运气好,还有寻到一窝鸟蛋。
所以区区爬树,自然是难不倒她的。
不过是几息之间,她便已经爬上树梢,她扶着枝干,一眼望去,不由得又啧啧感叹了起来。
这相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假山崇林不说,山泉福地,雕栏画栋样样皆有,不远处竟还有一片湖!只是这布局……
实在太丑了!
无数条一模一样的路在院子里相互交缠着,仿若是一张毫无美感的迷宫,就连蛛网都比这好看些。
怪不得她出不去了,就这样错综复杂的路,就算有人在高处指引着,也很难寻着出口!
这霍宰辅到底有什么怪毛病?
阵阵凉风卷地裹挟而来,惹得树叶沙沙作响,她独自一人靠在树干上,竟有些落寞。
人都说站得高便看得远,她而今是看得远了,可惜靠着月光与烛光,她目光所及,全都是这相府的范围之内,甚至半个出口都没寻着。
难道她当真要被困死在这相府里了吗?
思及此,她的视线又转向喜房的方向,微风习习,喜房处的烛火似乎格外的明亮。
红室双烛照,可惜非良人。
今夜她恐怕是逃不出去了,但若是回去,那活阎王又要与她同房又如何?
她的商道财运可万万不能被这活阎王毁了!
思来想去,要怪只能怪当初自己太心软,林幼情那如花似玉的模样,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无论是谁,看着都不会忍心拒绝。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晓,原来一个女子哭起来,竟是这般惹人心疼。
林幼情说,她上元节时被一位郎君所救,她早已对那郎君倾心,陛下却在此时赐婚,要她嫁给霍桑这个活阎王,她宁愿去死。
她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与林幼情的那张一模一样,为何林幼情哭起来那般我见犹怜,而她哭起来就仿若是在杀猪?
怪不得林尚书当年能将自己走丢,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一个当千金娘子的料。
站在树上思考了许久,她终于振作了起来,罢了,恐怕逃走一事还需要见机行事从长计议了!
思及此,她又撩开裙子,一步一步从树上爬了下去。
谁想她刚落地,偌大的相府突然热闹了起来,有人在不远处喊着,“有贼人!来人!抓贼人!”
杨幼娘一慌,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是那活阎王发现她了?
不可能!她可是给他下足了蒙汗药,眼睁睁看着他倒下的!
要不……回去瞧瞧?
反正现在她实在没地方可去,她对这相府也不是很熟,除了回去,似乎没有其他的路。
搜捕的动静越来越近,她来不及想太多,索性裙子一拎,往灯火通明的喜房跑去。
第3章 逃脱计划 “这湖水是死水还是活水?”……
要说这相府的格局实在是太怪了,旁人的喜房理应设置在里屋卧房,这活阎王倒好,竟独独将喜房设置在一处独立的阁房里。
阁房一旁便是水榭,有一片种满荷花的池子。
看着是挺好看的,但这般潮湿的屋子,这阎王住着难道不难受吗?
她慌忙将喜服披上,做出一副从外头观光归来的假象,小心翼翼踏进屋子,直到确认那活阎王还躺在地上,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拿走的东西一个个回归原样,早知晓要回来,她便不带这么多东西了,实在硌得慌。
她轻叹一声,再次回到霍桑身旁,蹲下|身顺着烛火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早在市井里她便对这位宰辅有所耳闻,他是大瑞年纪最小的宰辅,年仅十五岁便在科举获得首榜首名,更是在三年后被封了宰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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