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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外头的人渐渐散去,杨幼娘这才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她朝着方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内心猛地一颤。
有一个人被摔在了地上口申口今着,
“江郎君!”她几步上前,将他扶起来。
江玉风抬头见到杨幼娘,安心一笑,“我没事。”
杨幼娘很是不高兴,“江郎君,别庄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你怎么来了?”
江玉风听罢,脸色亦是沉了下来,他充满斥责地看着她,“让你去京都报信,你怎么也不听劝?”
杨幼娘心虚地低下了头,她没想到别庄的人会这般嚣张,她更没想到这里的情况是她预料之外的。
若是她早知道是这般情况,她才不会过来。
江玉风也知她在自责,只好作罢,担忧道,“罢了,下回可莫要再如此莽撞了!”
杨幼娘点点头,她本想说她有经验,可一想起此刻处境,只好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而此时,角落里的动静再起,江玉风微微一愣,杨幼娘立刻同他解释了原委,又将他扶起来,打算近前看看。
谁想那小娘子仿佛是耗子见了猫,硬是将自己往角落里塞,就算退无可退塞无可塞,她依旧努力着。
杨幼娘感觉她的情绪比方才更激烈了,便下意识地将江玉风移开。
江玉风走开了些,那小娘子才安静了些许。
“她好像有些认生。”
“不。”江玉风道,“她在恐惧。”
二人只好暂且与那小娘子保持一定的距离,待到目前局势平稳了些,杨幼娘才道,“江郎君,你来时可瞧见红芷了?”
昨夜天太黑,她没仔细看院子里的情况,现下青天白日,江郎君定能比她多看些什么。
江玉风摇头,“只见到满院子的彪形大汉,以及霍府庄子的李管事,但似乎……”
他眸光一顿,“他们在撤离。”
杨幼娘终于明白她一直以来想不通顺的点了,李管事为何要死替掉那些其他管事,并不是因为他要应付霍府的调查。
而是因为他要销毁证据,从而跑路!
他还真是半天云里打算盘,吊死鬼当帐房,算得门儿精!
按照李管事的作风,理应杀掉他们,而眼下李管事他们却将他们好好地关了起来。
看来李管事是想到了另一条利用他们跑路的思路了。
杨幼娘双眼微眯,“江郎君,我有一个计划。”
她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让江玉风一愣,他下意识道,“幼娘,如今只能从长计议,你不许再乱来了。”
杨幼娘却道,“江郎君,此时如果我们听之任之,待到他们全部撤离之后再闹出动静可就来不及了。”
“幼娘,你此言何意?”
杨幼娘目光坚定,“自当是阻止他们撤离。”
别庄里的那些人除了将他们关在屋子里,倒也没怎么亏待他们,到饭点时,便会给他们送饭。
虽然只是些馒头干粮,但杨幼娘依旧微笑着接过,顺便顺着门开启的一条缝中,观察外头的动静。
果不其然,外头守着的人比昨日少了好些。
她默默蹙起了眉,并暗自盘算起了她内心的小计划。
哐当一声,她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却见江玉风正低头捡着散落一地的馒头,而缩在角落的那个小娘子更加害怕了。
她瞪着大大的眼珠子,十分恐惧地看着江玉风的一举一动,就好像他再靠近一分,对她来说便是刮了一阵飓风。
杨幼娘紧紧蹙眉,连忙近前帮着江郎君将馒头拾起来,又无奈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娘子。
“我瞧着按照她目前的情形,怕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江玉风面色凝重,眼底却带着一丝愤怒,他很少这样,杨幼娘也是愣住了,江郎君不会因为这小娘子不吃他给的东西而生气吧?
谁想江玉风却紧咬牙根,挤出两个字,“畜生!”
杨幼娘双目瞪圆,江郎君在她眼中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玉面郎君,就算是生再大的气,也只是紧蹙这眉头低沉着脸色。
可他从未说过像“畜生”这般的重话。
看来他也是被这小娘子受到的虐待气着了。
杨幼娘刚瞧见那小娘子身上的淤青也气,可却没有像他这般气,所以她打算待到他情绪平稳之后,再问问。
好在江郎君并不是个心里藏事的人,他转过身便坐下安抚她,“吓着了吧?”
杨幼娘想否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长叹一声,“你还小,有些事自是不懂的。”
他顿了顿,视线在那小娘子身上飘了一眼,“那位小娘子身上的伤,并非普通的虐待所致。”
当他说出这话,杨幼娘瞬间明白了,她虽年纪尚小,但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她昨儿还觉着那小娘子身上的伤有些眼熟,今儿被江郎君如此隐晦得一提,她瞬间明白了。
还未遇见梁师父的那些年里,她经常随着一些妇人去给京都贵府的下人们洗衣裳,有时她还给平康坊的娘子们洗衣裳。
平康坊是著名的销金窝,各式各样的娘子都有,但其中也不乏好些不听话的。
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娘子们,鸨母都会用强制的手段,甚至会直接将小娘子们强制拉进客人的房内。
恰巧那客人又是个脾性差的,那那个小娘子怕是不死也会被要了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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