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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看得出神,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浑身一震,还没来得及相迎,便已经有人进了屋子。
她连忙向他行了一个大礼,“民女见过刺史大人。”
噗嗤一声,头顶传来一阵笑,杨幼娘猛地抬头,却对上了一张年轻郎君的脸。
这位郎君一身祥云纹绣简袍,腰间扣着一条麒麟玉带,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他的眉眼倒是与徐四娘有些相似,只瞧了一眼杨幼娘便已知他是谁。
她咯噔一声,果然没什么好事!连忙改口,“民女见过徐郎君。”
徐泽丝毫没理会她,只背着手俯身围着她转了一圈,良久啧啧了几声,“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说着他就要近前摸她的手,杨幼娘一个闪身堪堪躲过,并顺势站了起来,“多谢徐郎君。”
徐泽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可曾嫁人?”
她虽未曾与之接触过,但对于这位徐郎君的传闻,她倒是有所了解的。
只因是徐刺史的独子,自出生便备受其宠爱,他想要的任何东西,第二日都会到他手里。
所以徐四娘不爱提他,但每每不得不提他时,她总会嘱咐一句,离他远点。
京都那么多纨绔,但他们总会念及在天子脚下,多少会有所收敛,而汝州天高皇帝远,眼下这情形看来还不太好应付。
她只微微低着头,道,“徐郎君说笑了。”
“果然比我那些姊妹们好看许多。”徐泽眯了眯眼,“我知你来目的为何,只可惜我阿耶近日都不在府上,能帮你的只有我。”
“这样吧,你陪小爷喝杯酒,小爷这就派人将那些人抓入牢狱,何如?”
说着,他再次上前要摸杨幼娘的手。
他怎知她来的目的?
杨幼娘心中惊觉,又回想起一路走来瞧见的,奴仆是府上的老人了,又怎会带她往府上那些藏宝的屋子附近小路上走?
徐泽胆小好色,更好比自己年长的色,小小年纪,屋里的通房已经不下十个,个个都是比他年长且身形丰腴的。
所以他更喜欢比他年长且身形丰腴的女子,而杨幼娘虽这些年吃胖了些,也抽条了些,但依旧身无二两肉,实在不是徐泽一眼看着便能看上的类型。
所以,定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按理说,那几个江家人在京都吃过亏,决计不会轻易上门寻麻烦,可他们竟还是那般明目张胆地上门滋事,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徐泽方才所言,杨幼娘愈发肯定,给那些人撑腰的,便是怂恿徐泽之人,至少与怂恿徐泽之人有所关联。
杨幼娘终于明白了方才自己在刺史府前的猜测,也理顺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
看来徐刺史不在府上是真,只有他能帮她也是真。
她虽不懂朝中弯弯绕绕的政事,但识别几个好歹人她还是擅长的。
杨幼娘坦然一笑,再次轻巧地躲开了他正欲占便宜的手。
她本就长得好看,这么一笑更是几乎能将徐泽的魂勾了去,却听她道,“徐郎君只是刺史之子,据民女所知,来我崔氏滋事之人可是出身江家。”
“江家也算得上是名门大家,郎君怕是惹不起,民女还是回去等徐刺史归来再来拜访,免得麻烦徐郎君。”
徐泽听出她的轻视之意,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你说小爷我对付不了那几个杂种?”
“徐郎君可万万莫要误会,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杨幼娘道,“只因那些人出身大家,民女怕给徐郎君惹麻烦。”
徐泽越听越气恼,“你瞧小爷我,是个怕麻烦的吗?”
杨幼娘微微打量了一下他,又浅笑一声,“徐郎君金贵,可莫要让那些人伤了郎君才是,是民女唐突了。”
她连连抱歉,并道,“时候不早了,民女还是先回布行吧,毕竟民女在布行还能说上一些话,好歹能吓唬他们一番。”
杨幼娘此话连连打在了徐泽的心脏上,他气得甩袖转身便要先她一步出门,并留下一句:“你等着!瞧我怕是不怕!”
杨幼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自冷哼一声,他本就是个不大识字的纨绔,再加上他生母是个少些见识却被扶正的妾室,徐刺史对他又是十分宠溺。
只需稍稍动点脑子,便能让他为己所用。
想来徐泽背后之人也是这般用他的。
可到底是何人呢?
她回到崔氏时,那些滋事的人果然不在了,可当她问起可是徐郎君着人来抓人时,小莲却黑着脸摇了摇头。
“不是徐郎君?”杨幼娘不信,再问道。
小莲摇摇头,正值怀里的孩子刚睡着,她将声音收至最低,“东家听闻你出去了,便去厨房拿了刀,对准其中一个将家人便砍了下去。”
这还是那个江郎君吗?光听着小莲的描述,杨幼娘便觉得心惊胆寒。
他在霸天寨,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有出人命?”
小莲摇头,“不曾,只是稍微见了红,不过这法子一出,我瞧着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小莲,我觉着是有人故意针对咱们布行。”
做生意难免会遇到一些爱红眼的同行,可听杨幼娘这么一说,小莲也迅速长了个心眼,“不会是商会那些人吧?”
她顿了顿,“自从琉璃绸流萤绸大卖之后,咱们便已经入了商会,就这样了他们还想打压咱们,是不想要每年的分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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